太平歌词——挡谅(收集参考)

 

元末江山论兴亡,

群雄聚义舞刀枪,

张世诚陈友谅兵强壮,

安徽还有那朱元章,

战太平花云身先丧,

懦弱的朱文逊一跪身亡,

九江口伯温施巧计,

北汉的人马大半伤亡,

中军帐军师传将令,

康茂才打赌要去擒王,

点齐了五百刀斧手,

烈烈轰轰出了营房,

坐在了马上心惆怅,

不由得豪杰怒满胸膛,

西吴王为平天下把圣旨降,

江东桥下紧紧埋藏,

满营将营俱差往,

单单的不差某架海梁。

因此发笑在辕门上,

只笑得刘伯温脸无光。

他那里把我来小量,

他道我胜不了那北汉王。

在宝帐怒冲冲三击掌,

赌头夺印两争强。

倘若是擒不住陈友谅,

割下人头挂在营房。

兵在精来不在广。

将在谋来哪在刚强。

吩咐声三军把土台上,

猛回头 又来了惊慌失措的北汉王。

北汉王皱双眉。

扑簌簌珠泪往下垂,

战鼓不住咚咚……打,

追命的金锣仓朗朗……不住的催。

前面走的陈千岁,

后面跟着一伙贼。

半似人来半似鬼,

个个脸上带着土灰。

好一似佛爷离宝位,

又好似那罗汉无有那袈裟披。

康茂才看罢心中碎,

不由得豪杰俩眼黑。

想起前期兵对垒,

三国的好汉抖雄威。

关老爷挡住华容道。

要捉曹操老奸贼。

今日里相逢在江东桥内。

我比关公他比谁,

美不美来江东水。

亲不亲来故乡谁,

开言来叫声倒运的鬼,

报上尔的名来好把命追。

陈友谅未语先垂泪,

康贤弟何必把我难为?

贤弟你比孤小两岁,

耳不聋来眼不黑。

明知道愚兄无路退,

何必又问我是谁?

孤好比蛟龙离海内,

孤好比凤凰无有翅飞,

孤好比离群哀雁迷南北,

孤好比虎落平阳怎把山归。

贤弟你玉堂金马登王位,

高抬手饶了愚兄这一回!

 

康茂才闻听高声的骂,

喝一声反贼无义的冤家。

我与你在南学同窗长大,

结金兰堆土为炉又把香插。

徐受辉他待你言无二话,

为什么用药酒把他毒杀?

我修书原叫你暗暗藏下,

谁叫你领人马夺取中华。

我国中刘军师阴阳八卦,

算就了你君臣丝毫不差。

你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

你好比贼秦会卖主邦家。

你好比王莽称孤道寡。

你好比毛延寿哄娘娘怀抱琵琶。

青铜刀举起威风潇洒,

顷刻间管叫你血染黄沙。

 

言未尽旌旗招展飘绣带。

三声炮响震云霄,

五百儿郎分左右。

刀枪剑戟放光豪。

陈友谅叩首忙哀告。

尊声贤弟听个根苗,

一半儿郎遭火炮,

一半儿郎顺水漂。

现如今一十八骑孤军到,

贤弟放我活路一条。

康茂才闻听呵呵笑,

大小三军听个根苗。

养兵千日用兵少。

多带麻绳少用刀,

生擒活捉陈友谅,

黄罗宝帐显功劳,

众儿郎闻听齐呼号,

陈友谅魂魄上了九霄,

今日里好比华容道。

贤弟你比关公我比奸曹,

关公饶曹三不死。

你今饶我这一遭,

念在了同窗恩情好,

何必让我吃这一刀。

康茂才闻听心一跳,

这一语好比扎了钢刀。

我比关公实难比,

你比奸曹不差分毫。

关云长饶曹三不死。

念在了同窗我饶你这一遭。

摆开了一字长蛇道,

满怀义气放了奸枭,

众儿郎一个个唉声叹气。

大英雄长叹一声心内焦。

 

(西皮流水)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悔不该与贼把香烧。

关公犯罪刘备保,豪杰犯罪怎能饶。

小校回营速去报,就说老爷放了故交,

七星剑,把头削。一腔热血洒征袍,

好汉英雄辜负了,汗马功劳一旦抛!

江东桥前恩情义浩,留下了美名在万古飘。

 

 

富了以後(于勃洋&张浩2011)

富了以后

             表演:马季、刘伟

甲(马季):哎呦,各位朋友,各位弟兄,你们都吃了呗?

乙(刘伟):哎,我还真没吃呢

甲:走,上喃们公司吃王八去。

乙:你先等会儿,吃什么?

甲:王八啊。

乙:大家伙儿都笑你,怎么吃王八。

甲:王八可是好东西,滋阴补阳的,大补。

乙:那你的花多少钱啊?

甲:不是买的。

乙:那你这王八哪儿来的?

甲:我养的。

乙:你养的…

甲:不知道我干吗的啊。

乙:不知道。

甲:养王八的。

乙:你是养王八的!

甲:你常听人家说得王八大王,那就是我。

乙:是吗?

甲:你上我家里看看去,没有外人,全是王八,

乙:…你家里全是王八呀?

甲:大王八、小王八、中不溜的王八、老王八,这么跟你说吧,你看见我了就是看见王八了。

乙:啊!

甲:不是…不是…就这么说吧,你呀是王八…

乙:别说了你…你不就是一个养王八的吗?

甲:对…对…

乙:你养那玩意干吗?(1:00)

甲:赚钱啊

乙:光顾赚钱了,那名声不好听呀…

甲:干什么好听呀,当教授好听我上哪儿当去?

乙:那是当不了啊。

甲:能赚着钱不就得了呗。

乙:那你赚着钱了吗?

甲:那可不,那王八可值钱了。

乙:是吗?

甲:哪儿个饭馆不的准备几只昂,大家喜欢。我那几坑王八还没养熟呢,全被他们给捞走了。

乙:抢手

甲:你别看你长的挺俊,你没我那王八值钱呢

乙:你怎么说话呢?这养王八有没有风险呀?

乙:风险当然有了,干什么没有风险呀?对不对呀,过去有句老话。

乙:怎么说呀?

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乙:没错。

甲:“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

乙:哎…你等会儿,这句没听说过。

甲:我们做生意的我们都懂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大的你吃不了,胆小的你吃不着

乙:你呀…你那叫撞大运

甲:你完了…年轻轻的,你这个观念陈旧,(2:00)

乙:我怎么了。

甲:撞大运那不叫撞大运。

乙:那叫什么呀?

甲:那叫有胆识。

乙:哦,撞大运叫有胆识。

甲:哎…玩命那不叫玩命。

乙:叫什么呀?

甲:拼搏,陪钱了那不叫陪钱了

乙:叫什么呀?

甲:交学费了,请客送礼那不叫送礼。

乙:叫什么呀?

甲:公关,我出国玩去了那不叫玩去了。

乙:叫什么呀?

甲:我考察去了,大吃大喝那不叫大吃大喝,

乙:叫什么呀?

甲:聚会聚会,弄个小姐三陪,那不叫三陪。

乙:叫什么呀?

甲:休闲去了。

乙:哦,这么回事。

甲:喃们那里就这样,白吃白喝那叫品尝,随便涨价那叫浮动,到处乱收费那叫集资,洗个澡那叫桑拿,越弄越难看那叫美容。(3:00)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什么呀?

甲:这叫超前意识。

乙:这就是超前意识?

甲:我们那地方就这样,现在讲究,你看那搞房地产的,房子还没盖起来呢,他先卖了。

乙:掏钱?

甲:掏钱吧。我们那就是这样,

乙:你们那怎么样?

甲:还没高收入呢,先高消费了,还没做生意呢,他先漏税了。还不到30呢,他搞病退了。还没结婚呢,孩子5岁了。

乙:什么呀这是?就这么超前呀?

甲:哎,我在养王八问题上我也是超前的。

乙:你在养王八问题上怎么是超前的?

甲:就这王八别人不敢讲我敢讲。

乙:行。

甲:就这王八别人不敢养我敢养。

乙:可以。

甲:这王八别人不敢买我敢买。

乙:呵!

甲:这王八别人不敢当我敢当。

乙:你先等会,你说你要当那什么呀?(4:00)

甲:当王八公司负责人。

乙:说清楚了啊。

甲:欢迎上我们公司参观指导昂,我高薪聘请你。

乙:请我?

甲:你是人才,当我们公司当王八总顾问。

乙:别…别…别…不当…不当。王八公司多难听啊。

甲:我们有正式的名字。

乙:你那公司正式名字叫什么?

甲:“绿色长寿集团”

乙:“绿色长寿集团”?

甲: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长寿。绿色,时髦的色,绿色食品,绿色饮料,都是绿的,你看我那办公大楼。

乙:怎么了?

甲:从上到下一个色,王八绿。

乙:你整个大楼全是绿色的?

甲:我喜欢绿昂。

乙:那你那办公室呢?

甲:绿的。

乙:你那个大班台?

甲:绿的。

乙:座的大班椅?

甲:绿的。

乙:睡的床铺?

甲:绿的。

乙:铺的盖的?

甲:绿的。

乙:穿的衣服?

甲:绿的。(5:00)

乙:戴的帽子?

甲:红的

乙:怎么到这儿你改红的了?

甲:戴绿的怕人家误会。

乙:你也知道。别说你公司有点特点。

甲:那可不。没有特点的东西我全给他换了。

乙:是吗?

甲:换的东西多了。

乙:你说说都换什么了?

甲:原先我坐的那个汽车,是绿的——宝来。

乙:宝来挺好啊。

甲:什么挺好。我董事长,坐一宝来,人家看的起呗?换了。

乙:换什么?

甲:进口的,大奔驰。

乙:呵…这回行。

甲:原先我住的那房子一溜小平房。

乙:现在呢?

甲:换了,小别野了。

乙:哎哎…老板…老板,那叫别墅。

甲:独门独院的

乙:对…对…

甲:原先穿的衣裳,一般的衣裳。

乙:现在呢?

甲:换了。

乙:穿什么?

甲:一身的名牌。

乙:原先吃的东西,窝窝头。

甲:换了。

乙:吃什么了?(6:00)

甲:一天三顿驴肉火烧。

乙:真有份。

甲:原先我那个媳妇,农村的。

乙:现在呢?

甲:换了。

乙:换谁了?

甲:城里大学毕业生。

乙:城里大学毕业生人家跟你么?

甲:那不要紧,放身边当秘书,慢慢过渡呗。

乙:好嘛……我呀,看你这叫折腾。

甲:我这叫折腾?你没看见过折腾的。

乙:啊!

甲:社会上少数人折腾。

乙:是嘛?

甲:我知道有一个副乡长,乡长嘛还是副的,他能够折腾。

乙:这副乡长怎么折腾?

甲:一天一只鸡,三天一只羊,天天晚上入洞房,站在村口看,村村都有丈母娘。

乙:呵……哎呀,这副乡长有机会我的见见。

甲:见不着了。

甲:怎么了?

乙:前两天抓起来了。

乙:是的抓起来。(7:00)

甲:这叫折腾,你说这是折腾昂?这不是工作需要昂?

乙:哦?

甲:好几十口子都指着咱吃饭呢,咱不得把公司搞起来昂?

乙:是啊。

甲:搞的红红火火,把各方面关系搞平了。

乙:对…对…对

甲:你的广交朋友呗。交朋友容易昂?

乙:现在不容易。

甲:就这交朋友,我们公司一天没有两顿酒都不行,过不去

乙:靠喝酒交朋友啊?

甲:对。我们得喝酒,我们还有酒歌呢。

乙:你们公司还有酒歌?

甲:对啊。

乙:你们公司还有酒歌怎么说呀?

甲:公司酒不会醉,我不管你会不会;会喝酒喝饮料,这样的职工我不要;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职工我放心;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职工我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桶,这样的职工提副总,能喝一桶喝两缸,这样的职工……这样的人找不着了。

乙:是…是…没地方找去,喝吧喝吧,你这公司早晚让你喝垮了。

甲:这话说对了。这天我上公司去了,一看公司酒少了。快,拉酒去,想不到这三司机他拉笔的醉了一对半。

乙:哦,全喝醉了。

甲:开那卡车就跟开飞机似的,酒瓶子也碎了,那点酒全流到我那王八坑里去,呛的我那王八直翻白眼啊,

乙:那能不翻白眼吗?

甲:我一看情况,坏了。

乙:怎么了?

甲:急忙跑到现场,我安慰安慰。

乙:你怎么安慰的?

甲:我说“王先生吗,不是,弟兄们,坚持住了”

乙:怎么着?

甲:“根据我喝醉的经验,把眼睛闭上。忍一会就能过去。”

乙:哦。

甲:这王八还真听话呢。

乙:是吗?

甲:我说完后一个一个把小眼睛全都闭上了。

乙:睡着了。

甲:呛死了。

乙:那还不呛死啊。

甲:我一看,完了。

乙:啊

甲:全死我前面了。

乙:什么叫死你前面了。

甲:还没我身子骨强呢?

乙:怎么说话呢这是?

甲:王八死了不要紧,我那朋友怎么也不来了?

乙:是啊,你交的全是酒肉朋友啊。

甲:酒肉朋友啊。我银行有一位好朋友,人家听说我这出事了天天上我这来。

乙:看望你来?

甲:要帐来了。

乙:你找人家借钱了吧?

甲:没借钱。

乙:那你是?

甲:贷款。

乙:那就叫借钱。说,借多少?

甲:不多。

乙:多少?

甲:3000万。

乙:你找人家借了3000万哪!(咬牙切齿)

甲:你咬牙干什么?

乙:我怕你还不上啊。

甲:你甭害怕,我没打算还。

乙:你不打算还。人家找你呢?

甲:找我,我跟他对付。

乙:怎么对付?

甲:上门来了,要钱?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看着办吧,你别挤兑我啊,你挤兑我我死去啊。

乙:好嘛,要自杀。

甲:谁自杀?

乙:你不说要死吗?

甲:吓唬他,我真死了,死了小秘书归你了?

乙:什么叫归我了啊!

甲:我这一吓唬还真行了。

乙:是嘛

甲:他们一个一个全害怕了,直劝我“别啊,别啊,帐目问题回头再说,你可千万不能死了啊”

乙:呵。

甲:这才能体现咱人生的价值。

乙:你就这价值呀?

甲:这回咱们成功了,走,喝酒去。

乙:还喝呀。

甲:想不到啊,酒多喝了几杯,我诗兴大发。

乙:哦?还要作诗。你的诗怎么作的?

甲:贷款三千万,利息还不算,借了我就花,不花完不算,你让我还钱,我说我没钱,公安不敢逮,法院不敢判,你非要我还也行…

乙:怎么着?

甲:你先借我五千万。

乙:该进去了你。

 

 

扒馬褂(郎瑞田、廖凯、石墨鲁2011)

 

扒马褂

 

 

丙:谢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甲乙:没我们俩什么事啊?
丙(往四处看)

乙:找什么呢?这儿呢!站这儿俩大活人看不见那?

丙:哎,你们俩从那儿冒出来的啊?

乙:这场节目咱们仨人表演。

丙:你们俩还表演哪?你们会什么就跟这儿现来了?

甲:会什么?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拍胸脯)样样精通。

丙:哟,长能耐了啊。这样吧,今天咱们来个新鲜的,考验功夫的。

乙:你要翻跟头啊?

丙:翻跟头干吗?咱们来个杂学唱,学唱两段京剧。

甲:你看看,我一猜就这个,打小学他就会唱三段京剧,逮哪儿哪儿唱。

丙:我?就会三段?

甲:说的就是你!都老掉牙的了,我们家养的八哥都会唱。

乙:那你还唱什么呀?

丙:你听他的干吗呀?告诉你们说,我唱出来这戏你们听都没听过!

乙:嗬,这话可太狂了啊。

丙:这话不算狂。这样,我唱一段你们要会,我就另唱别段。怎么样?

乙:这样行了。

甲:你听他说呢,就会三段。

丙:甭废话,听好了啊。你们哪儿听过这个呀。(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甲乙丙:(接唱)耳听得城外。

丙:听我的!

甲乙丙:乱纷纷。

丙:怎么意思,你们俩?

甲乙:会!

丙:会?

甲:就这个?空城计?我侄子四岁就会唱。

丙:我这是唱呢吗?我……我这是溜溜嗓子!

甲:遛嗓子先遛出一个来了,还有俩。

丙:听这个啊。(唱)包龙图打坐

甲乙丙:在开封府。

丙:又怎么意思?

甲乙:会!

甲:昨天我刚交给我弟弟唱这段。

乙:哦,俩月前我刚教给我儿子。

丙:呵呵呵,会不就完了吗?这便宜话不够你们俩人说的!

乙:再唱新的吧。

丙:哎,再唱一段你们就不会了。(清嗓子)

甲(对乙):还一个,苏三起解。

丙:(唱)苏三离了洪洞县,

甲乙: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眼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丙:你们俩上了发条啦?用不用打针镇定剂呀?

乙:再唱新的吧,就这段打有恐龙那年就有了。

丙:我不唱了!

乙:怎么不唱了?

丙:太可气了,唱一个接一个,唱一个接一个。这不是成心窝人吗?

乙:这也不算我们窝你呀,你自己要唱的。

丙(对甲):你不就知道我会三段吗?我唱第三段你装不会不就完了吗?

甲:什么叫装不会呀?没能耐你别唱啊!

丙:各位,让您见笑,我们起了内讧了。从此以后,舞台生活,没我了。卖冰棍去。再会,各位,再会。

乙:哎哎哎,你走怎么意思?

丙:太受打击了,不说相声了。

甲(把乙扒拉到一边去):你走还回不回来了?

丙:不回来了。

甲:不回来了?

丙:不回来了。

甲(扒马褂):行,把这个脱下来吧。
(上来脱丙的马褂,

两人撕扯到一起)
乙:哎哎哎!!!(上来拉开两人)有事说事,怎么了这是?
甲:他那马褂,是我的!!
乙:哦,那马褂是您的?
甲:我的!!
乙:您别急,消消气。我问问他去。(转身)丙先生,你这儿来吧。
丙:什么事儿啊?
乙:您哪马褂是谁的?
丙:这不是我穿着呢吗?
乙:你穿着我还没看见吗?我问他是谁的。

丙:是谁的也是我穿着不就完了吗?

乙:这不是没羞没臊么?干脆这么说,这马褂是他的不是?
丙:……是,怎么了
乙:脱下来(上来脱丙的马褂,丙拨楞开)
丙:你怎么也跟他学?
乙:人家的马褂你给人家!
丙:是啊!马褂是他的不假,我不能给他。我怕他扔了
乙:人家的东西扔了人家愿意,你赶紧给人家
丙:是啊,我心疼啊
乙:你心疼管什么呀!给人家!
丙:我……我,咳,我穿着对他有好处。

甲:(插嘴,冲丙)你给我利息是怎么着!

丙:不是
那你不给利钱,你穿人家的马褂,会对人家有好处?
丙:反正……他现在不热。

乙:就这好处啊?

丙:听我说呀,那回打他们家门口过,正好那两天又演出,没在家。我说上他们

家看看去吧
乙:您这都什么人性?人家不在家你上人家看去?
丙:看看弟妹嘛
:主要看弟妹去了
丙:看看哪,天热给买件羽绒服之类的。
乙:然后呢?
丙:我把事一说,把马褂给我:甲这人阿,说话找

三不道两,云山雾罩,您以后替他多担待“。
乙:哦,是这么回事。(向甲)甲,不错,马褂是您的。但人家说了,不

白穿你的,对你有好处。
甲:对我有什么好处?
乙:就因为你这人呀招三不到两,云山雾罩,保不齐让人问住了,他可以个给你圆场
甲:谁说话云山雾罩?我像没文化的人吗?我说的太深奥,他们听不懂才这么说

,您闪开,我跟他说(走到丙面前)你要穿着就穿着,别说走的事。
丙:是,你说咱哥俩关系不错,在台上这么闹没意思。
甲:我也这么想。你还走不走了?
丙:不走也成。

甲:我告诉你说啊,你站这儿别走,待会儿咱俩一块儿回家。你要走就把马褂脱下来。在有,这马褂你不能老穿,得说好了什么时候还。

丙:咱哥俩这交情,穿仨月。

甲:仨月?那我穿什么呀?告诉你说啊,明天一大早把马褂给我送家去!

丙:你这也太紧了吧?穿半个月,半个月怎么样?

甲:别废话,就是明儿!

丙:好好好,明儿半夜三点给你送去。

甲:什么?半夜三点在家不睡觉,等着你送马褂?这什么毛病这是?明儿一早九点给我送去。

丙:怕我起不来啊。这样得了,中午十二点怎么样?

甲:中午十二点,正赶上饭口,你又吃我一顿!明儿一早给人送去

乙:这二位什么交情啊这是?

丙:好

甲:再穿着注意点干净!你看这吃的拉里邋遢的,这都什么呀,以后穿这马褂外边再罩个围嘴儿!

乙:(对甲)您出这主意也不老合适的,就他这模样长得跟夜叉似的,戴个围嘴能好看吗?行了行了,别跟他置气了。咱哥俩好好聊聊。
甲:本来么,一件马褂我在乎什么,但是没有他那么说话的。我们家就他那样的马褂,一万来件。
乙:说着说着就来劲啊
甲:就我们家那动产不动产,多得都没数。就拿我妈来说吧,今年50多了,戴的那金银首饰,当啷当啷的;那手上戴的戒指,都是A翠的。(向乙)你知道这翡翠都分等级,最好的叫A翠,然后BCD往下排。你看(甲)他妈戴的戒指——Z铜的。

乙:嚯——那值不了几块钱了。

丙:当然了,你也知道,我妈有残疾,两只手没有大拇哥。
乙:这是个缺陷
甲:但带上这10个A翠的戒指,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乙:您先等会吧。什么呀?8个指头,戴10个戒指?
甲:我能说瞎话吗?
乙:哪的事你这是?
甲:有人知道阿
乙:谁知道这个呀
甲:(指丙)他知道!!
乙:哦,他知道?
甲:不信你问他去
乙:那我问问他!(转身)丙先生,
丙:啊?
乙:跟您打听点事,有一人两只手没有大拇哥,

丙:就是说八个手指头,

乙:带着10个戒指,怎么回事?
丙:你还没睡醒哪?我听你这是梦话!
乙:我说也不可能吧。
丙:哪有的事?
甲:把马褂给我脱下来!

丙:不是现在不脱吗?

甲:什么不脱?马上给我脱下来!

丙:因为什么呀?

甲:没有大拇哥戴10个戒指,这是我妈!!
丙(对乙):您说这是他说的?
乙:啊。
丙:有!有有有!
乙:嗬,这马褂的力量可真不小啊!您给解释一下。

丙:这个有什么新鲜的啊?你想啊,八个手指头,十个戒指,根据抽屉原理……

乙:您先等会儿,(对甲)我先问问您,有一个手指头上带俩的没有?

甲:没有!你看谁一个手指头上戴俩的!那要戴十个赶上串羊肉串了!那不好看。

乙:丙先生,告你一喜信,他是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戴了十个!

丙(险些趴桌子上):我说,你可太损了你,把这条道先给我堵死。我告诉你说,走在街上游人在后面那板砖拍你那可不是我干的啊。

乙:我豁出去了。说吧, 8个手指戴10个戒指,怎么戴的?
丙: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八个……十个……你就纳这闷是吧?

乙:我当然纳闷了。

丙:他是这个……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事没什么新鲜啊。你是井底之蛙,少见多怪,我还告诉你,以后知道事再打听,不知道的别问,打听心里也是病。得了,别问!
乙:这就完了?我少见多怪,别问,这就完了?不行,我就得问。
丙:你还非得问?这死心眼劲的。你听我告诉你啊,这一根手指头上戴一个,应该是戴八个,怎么呢戴了十个呢?这里面有个科学道理,

乙:有什么道理,说吧。

丙:你听我说啊,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沙锅子不打一辈子不漏。这事啊,因为,既然,大概啊,仿佛是,似乎类乎是啊,然而,可是,所以,她戴了十个戒指,明白了吧?

乙:我明白什么了?你一句没说我怎么明白啊?

丙:哎哟,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啊,我说这么半天你愣会没听明白啊?

乙:你辘辘辘辘说一大堆这都像人话吗?

丙:这怎么不像人话呀?你想啊,这手这样,只能戴四个,要想戴五个,除非这分岔了。

乙:你说那是外星人。

丙:对啊,你想这外星人啊,居住在宇宙当中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天文学上讲叫地外行星,懂吗?

乙:这还真不知道。

丙:你看看,着比这么说吧。它是这个半人马星座啊,有一个恒星系统有三颗恒星,就相当于有仨太阳,这明白吗?

乙:明白呀。

丙:你看那里面行星上面住的人啊,就叫三体人。他们哪,憋着侵略地球。

乙:你说的这是科幻小说,不是真事。

丙:你别着急呀。你看这三体运动问题呀,他复杂了。科学上研究这问题呀,那得说是庞加莱。

乙:对,法国的大数学家。

丙:庞加莱研究数学呀,后来就发了财了,那钱挣得呀。

乙:有钱了买什么呀?

丙:他就买……买戒指!他嫌八个不够啊,就买了十个戴上了。哎,这不戴了十个戒指吗?

乙:好么,他愣会绕回来了。您刚才说这是庞加莱,他说是他妈,这都挨不上,知道吗?

丙:哦,你说是他妈呀?他妈,他妈……

甲:你说话骂街可不成啊!净化舞台你懂吗?

丙:他妈……哎,他妈有六指!她俩手都有六指!做手术做错了,把大拇指剌下去了,也合10

个指头!!(喘气)
乙:哦,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向甲)感情老太太是六指?
甲:对对对。(向丙)累的不善!来,擦擦汗。
丙:哎呀,我的妈呀。以后咱别这么说话行吗?换别人累死了。

甲:行行行,我以后注意点。

丙:这马褂怎么说?

甲:穿一个礼拜。

乙:几位有钱多做马褂吧,太好使了。

丙:对了,你这纸是哪儿来的啊?

甲:这啊,就是我刚从厕所拿的。

丙:破!太损了你啊!

甲(对乙):怎么样?我能胡说八道吗?我这人有学问,说话爱抄近。

乙:你抄近他可绕了远了!

甲:我们是有钱人,文化人,有学问,上过大学(xiao),跟你们不一样

乙:还大学(xiao)?

甲:对了,我们文化人的业余爱好和你们都不一样。你看你们平时也就打牌看电影的,再就是逛逛街买两件衣服。(指甲)有时候连件马褂都买不起。咱不一样,咱的业余爱好都是额乐金德的!

乙:(向观众)这像有文化的人吗,一嘴的炉灰渣子!(向甲)那你都爱好什么呀?

甲:我爱好赛马!

乙:嗯,这还真是贵族运动。

甲:前几天我才买了一匹好马,结果人家告诉我,赛马得注册。

乙:那当然了,有赛马协会呀。

甲:我到那儿去一注册,人家不让我注册阿。

乙:怎么呢?

甲:他们愣说我买的这是骡子!

乙:您连骡子和马都分不清阿?

甲:花这么多钱买一骡子。没辙啊,骑着他回家吧。要不说呢,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就我这骡子,一不留神,掉茶碗里烫死了!

乙:你看看,说着说着这不像人话就又来了。什么掉茶碗里烫死了?

甲:骡子啊。

乙:不像话!

 

 

 

甲:怎么不象话呀?你问他去呀!

乙:他知道?哎——跟您打听点儿事。

丙:她是这个俩手都有六指,做手术的时候啊,

乙:行了,那事我明白了。现在又来了新的题目了。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您听这事儿新鲜不新鲜?

丙:你发烧烧糊涂了吧?——骡子会掉到茶碗里烫死了,这不象话…哎、哎?!

甲:马褂、脱!马上给我脱下来!我不等,我现在就要!

丙:不说好了穿一个礼拜的吗?

甲:一个礼拜?我撕了它我也不让你穿!我们家那头骡子掉茶碗里头烫死了,这事儿你会不知道吗?

丙:噢…噢…噢——这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这是他说的?

乙:没有这个事!

丙:有——!

乙:唉,你这么机灵一人自己做件马褂多好啊!那您说说吧: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烫死了呢?

 

 

 

丙:你…你听我说呀——它是这个…这个…哎——天下虽大无奇不有啊,你是少见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啊,我还告诉你以后知道的事再打听、不知道的别问,打听心里也是病!这事儿你不懂啊。

乙:我说你还会点别的不会呀?怎么又这套啊?

丙:你听我说呀,这事我知道,我能给解释清楚,但这事说来话长,不知各位等得了等不了。

乙:死活也等。

丙:东汉末年呀,巨鹿人张角,提出了革命口号,要闹革命啊,

乙:你要开说三国是怎么意思啊?我问的是这骡子怎么掉茶碗里烫死的!

丙:.它是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对吧,是不是马上就得告诉你怎么回事对吧?它这个…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你就纳这个闷儿对吧?它这个…我也纳闷儿啊!

乙:这象话么,你纳闷儿?你不是知道吗?

丙:先前我纳闷儿后手我就不纳闷儿了,先前我纳闷儿后手为什么不纳闷儿了呢?它是这个水热呀它才烫的,这水呀热点儿大概其也多点连淹带烫的就死了。

乙:噢——不是烫的、是连淹带烫的?更不象话!我就问你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

丙:这骡子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它、它那是大茶碗呐!

乙:大茶碗?那大茶碗连那个骡子蹄儿不都搁不进去么?

丙:它是大茶碗呐…比茶碗还大的…那…那是饭碗了对吧…它那个骡子蹄儿…比饭碗再大的…那就是盆了对吧……

乙:对、对、太明白了!

丙:比盆再大的呢…那就是洗澡堂那池子了对吧…那不就能掉里去了吗!……可是洗澡堂那池子又不能喝茶呀?!

 

 

 

乙:多新鲜呐?谁端着那池子喝茶呀?有那么大力气么?

丙:哎哟…哎哟…它烫死了,哎哟…它这个…它…(突然大声喊)哦!!!对了对了对了!!!

乙: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这儿诈尸啊是怎么着一惊一咋的?

丙:我找着话头了。

乙:哦这话还有头。

丙:对了,我找着话头了,我问您一个人您知道不知道——陈仪伟?

乙:我不管什么陈仪伟不陈仪伟,我问的是这骡子。

丙:你听我说呀,打陈仪伟这儿啊,这骡子掉茶碗里头这就绕过来了——这个陈仪伟啊也是咱们MIT的人,他跟这个石墨鲁他们俩人这交情啊,不客气说,比我跟他还铁呢。

乙:那大概齐也不怎么样。

丙:这天啊石墨鲁骑着他这骡子啊上陈仪伟那儿去,可巧啊陈仪伟哪儿拿着玩意儿呢。

乙:拿着什么玩意儿?

丙:蝈蝈。

乙:那有什么新鲜的?

丙:人家这蝈蝈,小肚儿,大翅,湛清碧绿,你往他跟前儿一站,它能给你唱段《千里之外》。(唱)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乙:行了,那蝈蝈唱出来比你好听。

丙:就说是啊。蝈蝈好啊这葫芦也好——沙河刘的葫芦。

乙:沙河刘的葫芦?

丙:你看,不懂了不是,不懂了不是——北京郊区沙河呀有一姓刘的养活这蝈蝈葫芦最好。

乙:你光说这蝈蝈葫芦了,这离淹死还远着呢啊。

丙:你听着啊。石墨鲁一上陈仪伟家去啊,人家正在那儿摆弄这蝈蝈呢,他去了,他一瞧人这蝈蝈他就夸“嘿!仪伟,您这蝈蝈养的好啊!卖给我得了。”陈仪伟说:“你爱呀,嘿嘿,我就不卖!”

乙:这甲这人性,交这样的朋友也不奇怪。

丙:他干呆着没意思啊,告辞出来要走,陈仪伟瞧见他这骡子了,也要买,以后上学好骑着。

乙:你这都胡给出主意。

丙:墨鲁说:“你不卖我蝈蝈阿,我这骡子也不卖!”正在这时候,来了调停人了,孙杰!

乙:噢,认识认识。

丙:孙杰说了,你爱着蝈蝈,你爱这骡子,干脆你们俩人换换不就得了么?他俩就同意了。这石墨鲁到家请来一帮朋友,沏上茶,要听这蝈蝈唱个歌。

乙:唱什么呀?

丙:要听这蝈蝈唱《死了都要爱》。

乙:到他这儿歌都变了。

丙:他就把这蝈蝈葫芦掏出来了,你倒沉一会儿再打盖儿啊,没有,拿出来就打盖。他这么一打盖儿一使劲啊往外一甩“吧唧”——这蝈蝈出去了、正掉这茶碗里头,刚沏的一碗热茶把这蝈蝈就给烫死了——烫死这蝈蝈,他想起他那骡子来了,烫死了这蝈蝈不如同烫死那骡子一样吗?

乙:嗬!这劲头费的啊!

甲: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哎…(被郭拽到一旁)

丙:我说,你以后说话可得留神啊!蝈蝈掉茶碗里了这象话吗这个?

甲:我这人说话爱省事儿。

丙:干脆别聊了,走得了。

乙:别介,这聊得到有意思了。

 

甲:自从这骡子烫死了之后,我就不养蝈蝈了
乙:哦,戒了
丙:我养蛐蛐
乙:还是秋虫啊
丙:那天我跟媳妇正睡觉呢
乙:睡觉的事就甭提了
丙:听见有蛐蛐叫唤:”嘟嘟嘟,嘟嘟嘟““”我跟我媳妇拿着笊篱,下去逮蛐蛐.结果

没在房地下
乙:在哪呢?
丙:贝壳剧场,赶紧跑过去一看,没在贝壳剧场,在South Station呢。赶紧打一出租:上South Station逮蛐蛐.到了South Station,没有,在纽约呢
乙:啊?跑纽约去了?
甲:买火车票,奔纽约.到了纽约,在Central Park里面,我们就找个铲子,挖呀,刨呀,挖呀,刨呀,从纽约一路挖到华盛顿!
乙:好!(看一眼丙)
甲:到了华盛顿,在林肯纪念堂底下,把这蛐蛐挖出来了!我一看这蛐蛐,那脑袋,跟白宫这么大
乙:是啊?
甲:身子,跟好几列列火车那么长;眼睛跟探照灯那么亮。这我得得着,
乙:等会等会!您先别说了
甲:拿根细线牵回家去,美的我跟什么似的。我““
乙:(制止)别说了!!
甲:怎么了?
乙:您说话还真是满嘴跑火车,云山雾阿啊!
甲:谁云山雾罩了?
乙:这哪的事啊这是

甲:有人知道
乙:谁呀?
甲:他知道1
乙:他又知道?
甲:你问去呀
乙:好,我再问问。丙先生,再跟您打听点事。
丙:什么事,说!
乙:挖蛐蛐从纽约一直挖到华盛顿!

丙:那不是挖蛐蛐,

乙:那是?

丙:那是挖战壕!

乙:蛐蛐脑袋和剧场这么大
丙:胡说八道!
乙:身子跟好几列火车这么长
丙:吃错了药了!
乙:眼睛跟探照灯那么亮
丙:让Burrito撑糊涂了!
甲:怎么回事?这话是我说的!
丙:你说的也没有!
甲:为什么?
丙:(脱下马褂,扔给甲)马褂不要了!!!(完)


托妻獻子(石墨鲁&郎瑞田2010)

托妻献子

 

乙: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凄凉;小桥流水稻花香,日夜千思万想。心中不得宁静,清晨早念文章; 十年寒苦在书房,方显才高智广。(惊堂木响)这回啊,由我给您表演

甲:呦,是您哪!

乙:怎么了,喳喳呼呼的。

甲:您在这儿说相声呢!

乙:可不在这儿呢,往那边儿就掉海里了。

甲:我认识你啊!

乙:噢,你认识我啊。

甲:那可不,(向观众)好角儿啊!著名的相声演员。

乙:不敢当。

甲:家喻户晓、腐乳截肢(两只手都背到后面)。

乙:好么,王致和,还把胳膊锯了——妇孺皆知。

甲:不好意思,外乡人发音不大准确。就是说您相声表演得好,全天下听相声的没有不认识您的。

乙:您可别这么说。

甲:哎,叫什么来着?

乙:(向观众)这就站着个不知道的么。

甲:你别说啊,我想想——你说算骂街!

乙:我说怎么就算骂街啊?!

甲:郎先生——郎瑞田。

乙:还真想起来了。

甲:谁没听过郎瑞田啊,没听过郎瑞田就没吃过猪肉。

乙:(琢磨,向观众,再转向甲)这是好话吗?!

甲:就是形容啊,您的艺术人人都了解。

乙:哼,回民不大了解。(包袱响,停)没你这么形容的。

甲:在中国相声界,我认为你是首屈一指的。

乙:您太过奖了。

甲:谦虚谨慎,待人很热情。不懂就问,不明白就扫听。

乙:不耻下问嘛。

甲:了不起。(向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您这样。

乙:是吗?

甲:好多人是不会假装会。您怎么样,不会就问。不丢人。

乙:那倒是。

甲:你就说去年,我们两个都刚考上的MIT。刚认识,他就问我一个问题:“墨鲁啊,你说什么叫‘聪明’?”

乙:(向观众)这还很难解释。

甲:我说,这——怎么解释呢——这样吧,咱们两个做个小游戏。你就知道什么是聪明了。

乙:怎么做的呢?

甲:我一回手啊,把我这手啊,放在墙上。你啊,攥着拳头,使劲打。

乙:噢,打这手。

甲:真使劲,浑身的劲儿都用这拳头上了——噹!

乙:我把这手啊,就撤回来了,墙上有一钉子。

乙:嚯!

甲:那血,哗——就下来了。问我:“这什么意思啊?”,我说:“我这就叫‘聪明’”。

乙:长知识得出血啊。

甲:当时就会了。第二天,当TA给学生上课:“同学们,知道什么是聪明吗?”

乙:这是显摆来着。

甲:底下坐着二三十学生,都纳闷:“什么是聪明啊?” “老师教给你们,咱么做个小游戏——”

乙:(很高兴地)来来这个。

甲:你们都把拳头攥起来,打我的手(手捂脸)——来——

乙:搁那儿去了,那撤不撤都得受伤啊!

甲:手没事儿,鼻梁子折了。

乙:废话,二三十人揍这一下。

甲:看来他们都比你聪明。

乙:最傻的就是我了。

甲:不说不笑不热闹。(向观众)逗归逗,他从来没恼过我——我们两个有交情。

乙:这倒是。

甲:(向观众)交朋友,大家就得交郎先生这样的。学问好,人品好,气量也大。交这样的朋友,那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乙:您太捧我了。

甲:实事求是。(向观众)什么叫交情啊,平常喝酒打麻将那不算真交情。

乙:噢,那什么样才算真交情呢?

甲:真正的交情,那得是“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得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乙:您说的这些,我有的懂,有的不懂。像穿房过屋,妻子不避,这好懂。它就是说:你到我家随便出入,孩子老婆都不避讳你。这我明白。可是头一句:“一贵一贱,交情乃见。”——这怎么讲?

甲:拿咱们俩举个例子:比方说你现在是个国际知名的科学家,两院院士,得过诺贝尔奖。

乙:噢!

甲:您不但学问上登峰造极,而且有自己的产业。您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全国各大城市都有您的子公司,总资产有几百个亿!

乙:噢,我成亿万富翁了。

甲:甭美,这是举个例子。

乙:举个例子我也高兴。你呢?

甲:我是个落魄书生,博士念到第6年,实验器材还没买全。政府把研究经费撤回去了。导师限我两个月之内写完论文毕业。但是实验器材我没钱置办,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十冬腊月大雪纷飞,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我走在大街上,拉着个破车变卖家里的锅碗瓢盆,攒钱置办我的实验器材。

乙:太惨了。您实验室到底还差点儿什么啊?

甲:一点化学元素。

乙:什么啊?

甲:铀235。

乙:核反应堆啊!。

甲:这时候就听“嘎——”一声。

乙:怎么啦?

甲:一辆卡迪拉克停在我的面前。车门一开,您从里面儿跳出来了。

乙:我是蛤蟆啊?

甲:您不是今天这打扮儿:伸长穿着皮尔卡丹的西装,金利来的领带;脚上穿着鳄鱼皮的皮鞋。左手带着白金钻戒、帝国手表;右手攥着商务通,腰里头别着四个诺基亚。

乙:我这不是折腾吗!

甲:(向乙)你业务忙啊。下来握住我的手,主动跟我打招呼:“你好啊,小德子——”

乙:(向观众,手指向甲)他小名叫小德子。

甲:(向乙)您是——

乙:忘了,想想?

甲:噢,盼盼。

乙:熊猫啊!

甲:您问明了我的经历,沉思片刻,掏出一个支票本来,开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我:“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拿这钱把实验搭起来。等毕业以后呢,我聘请你到我们集团公司的一个新厂做总工程师,正好这个位置和你的专业也比较对口。”

乙:噢,核电站。

甲:烟花爆竹厂。

乙:我缺心眼啊我!

甲:您这五十万,对于我来说是雪中送炭。后来我翻过身来,多亏您借我这一臂之力。这就叫“这就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乙:嘿!这个“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呢?

甲:还说咱们俩吧。

乙:噢,我还是那亿万富翁。

甲:啊不,不是。这天您走在街上没留神,让集装箱的大货车“咣——”给撞了。

乙:这倒霉劲儿!

甲:这不举例子嘛。

乙:举例子我也不爱听。

甲:还好撞得不厉害。

乙:蹭破点肉皮儿。

甲:唐人街出的事儿,脑袋飞到查尔斯河里去了!

乙:嚯!这还不厉害哪!

甲:我正好打那儿路过,看见围着一堆人啊,外边停着救护车、警车。我一看您这下半身,好象是郎瑞田啊。不敢认啊。

乙:怎么的?

甲:没脑袋。

乙: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甲:从你这兜里面翻出一张名片,印着“郎瑞田”。

乙:这是我啊?

甲:不行,不能认。万一有同名同姓的呢?再看上面印着:“华夏有限公司名义顾问,神州无限公司名义经理,联合跨国公司名义董事,国际环球公司名义指导。电话6785423,请胡同的刘大妈叫一声。”
乙:公用电话啊!我这也太缺心眼了吧!
甲:哎呦,这不是我大哥吗?怎么落这么个结果呦!(哭)哎呦,可疼死我了。白酒即便是人送的也不能玩命喝啊!
乙:我还是一醉鬼,撞死白撞!
甲:我赶紧给家属送信,请律师、打官司、领抚恤金、办理火化、找墓地,一切善后都是我料理。这叫“一死一生,乃见交情”。
乙:嚯!哎,您刚才说的那个“托妻献子”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个“托妻寄子”。比方说我啊,出门了,把我的家业都托付给您了,回来我多加感谢。这叫“托妻寄子”
甲:“托妻寄子”是“托妻寄子”,咱俩的交情,“托妻献子”!
乙:这又怎么回事儿?
甲:举个例子。
乙:等会儿,我又撞一回事怎么着?
甲:没有,这回是好事儿。您科研做的好,美国军方请您出山,参与研发秘密武器。合同五年,给您一天的工钱是四万块!
乙:你等会儿我算算啊:一天四万块钱,一星期七天。。。一天四万块钱,一个月四个星期就是。。。一天四万块钱是吧。。。一年十二个月。。。反正不老少钱吧。

甲:可有一样,为了防止军事机密情报泄漏,不许带家属,而且五年之内没有探亲假。您能干吗?

乙:嗯。。。为这钱,干了!

甲:可是,这一年在您82岁,老伴儿故亡,您刚续娶了个28岁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儿,刚刚结婚才一个多月。这媳妇您舍得吗?

乙:噢。。。你这说的是我吗?我怎么觉得像那谁啊?

甲:别那么多废话,问你舍得不舍得?

乙:啊。。。舍得。

甲:可有一节,您又上无三兄,下无四弟;三亲六故走的走,死的死,在这个地方就是我这么一个知己的朋友,您说你把您漂亮媳妇儿交给谁呢?

乙:(对甲)唉,那就交给……给你吧。嘿!(向观众)他把这道而都堵死啦,就这一条道了。

甲:把媳妇托付给我——你放心吗?

乙:(咬着后槽牙)……放心!

甲:大家上眼,看他这模样,咬着后槽牙说话。“放心”!我看出来了,你呀,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

乙:好像干嘛,根本就不放心!众位你看他这模样,肥头大耳,肉大身沉就跟那高老庄里那猪八戒一样,我能放心吗!

甲:你不放心哪?我还不放心哪!

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甲:你走啦,你年轻漂亮的媳妇儿,我不把她接到家里去,一个人独居不行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对不起朋友啊。

乙:那就……接你那儿去吧。

甲:不行不行,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还是位要脸的人。

甲:行了,一咬牙,在Province town 那儿给你媳妇儿租了套房子。

乙:远点儿。

甲:那儿的男人比较安全。

乙:噢。。。(若有所思)是,都不识货嘛。

甲:帮你媳妇儿把家里东西搬过去,买上米面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蛋糖奶;饮料水果小食品、洗发露、润肤液、抗皱霜、防晒油、护肤宝。

乙:想的多周到啊。

甲:车拉到门口把东西写下来。见了你媳妇儿,“嫂子,这东西你自己搬进去吧,我走了,我走了啊,拜拜”

乙:等。。。你这个人,都到了门口了,你不进去歇一会儿啊?

甲:不——不行不行,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避点儿闲也好。

甲:到了旧历年年底,到了你们家门口儿,叫开门顺着门缝递给你媳妇儿一张卡:“嫂子,这卡里面是三千块钱,留着过年吧。不够给我打手机。我走了啊,我走啦,我——走——啦——”

乙:你嚷什么啊,大冷的天,你进去喝碗水。坐会儿。

甲:哎,不行不行,好嘛,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

乙:又来了。

甲乙: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乙:又这套。

甲:您放心,白天我是一天一天都不进去。

乙:晚上你是一宿一宿都不出来。

甲:不能,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就你这个啊,还不如我(指自己屁股)这个呢。

甲:你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乙:你君子啊,瞧你这模样能君子嘛!

甲:转眼间啊,你这5年任期快到了。提前两个多月,在校内上给我留言了。

乙:我这八十岁老头还挺时尚。

甲:我上线这么一看,我这心里啊——

乙:高兴!

甲:难过呦。

乙:你难过什么啊?

甲:这回不能不往你家里去了。

乙:那是啊。

甲:到家了家门口,掏这钥匙。

乙:掏钥匙?!

甲:他眼看就回来了啊,你瞧这事怎么办吧。“你看着办吧,已然都样儿啦……”

乙:已然哪样了?

甲:孩子呢?

乙:孩子?

甲:过来吧——(向乙)三岁半的小男孩啊,过来搂住我大腿,管我叫爸爸。我说:“别管我叫爸爸了,再管我叫爸爸就出人命了!过俩多月,咱家来一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宽额头,小眼睛,长得跟忍者神龟一个样,管他叫爸爸。在管我叫爸爸,就出人命了!记住了没有!记不住我扒你的皮!”

乙:是得好好嘱咐嘱咐啊!

甲:到这天,我打车,领着你媳妇儿你儿子,把你接回来。在家给你摆上酒席,这会儿你是娇气爱子、人财两旺。你说没有我这朋友,行吗?

乙:那哪儿行啊。

甲:好好琢磨琢磨吧。

乙:我得好好谢谢你。

甲:提谢不就远了吗,往后咱还得交呢。

乙:得交,我拿开水浇你(打甲)!

甲:哎——怎么着?

乙:我问你,我出门几年了?

甲:五年。

乙:中途回来过吗?

甲:没有。

乙:三岁半的孩子(打甲)哪来的?

甲:别打啊,你听我慢慢说啊。你走那年多大岁数?

乙:82

甲:在外多少年。

乙:五年。

甲:所以啊,和媳妇儿结婚不到一个月,你走的。再回来,87了,我怕你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弄个财齐人不齐,到老闹个绝户!

乙:绝户啊,我就是断子绝孙,也没你这朋友!

甲:怎么又来了!

乙:多新鲜,跟我说这孩子是哪来的!

甲:好,今天当着各位,咱们把这话挑明了。

乙:你不挑明也得行啊!

甲:你回来那年87岁,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你回来转过年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儿子,没等着上中学您就许魂归西天了。我把我亲生的儿子给你,让你享受天伦之乐,你回来不问青红皂白,连打带骂(哭)!这就是我交朋友落得好下场啊——(打自己嘴巴,撞桌子寻死)

乙:别难过了——

甲:我不是难过,我心里委屈!

乙:你看你,干脆我给您跪下得了。

甲:那倒不必,我的心你明白就好。

乙:是啊。

甲:儿子是我的。

乙:这我就放心了。

甲:你媳妇生的!

乙:一样啊!

拴娃娃(郎瑞田&石墨鲁2011)

甲:乙啊,

乙:是我。

甲:不简单。在相声演员之中啊——
乙:啊?
甲:得数你了。您的文化水平高!
乙:您可别这么捧我。
甲:大伙儿都知道您文化好,为什么呢?

乙:是啊。

甲:小时候条件好。您哪,是底子好。
乙:唉,家里底子好。
甲:底子是真好。
乙:就是。
甲:就是帮子坏了。
乙:噢,我是破鞋呀?!什么帮子?
甲:好根,好底子。
乙:唉,我家里根底好。
甲:大概有知道的吧?
乙:唔。
甲:我可不是奉承啊!
乙:啊。
甲:决不是刷色奉承您。
乙:就是。
甲:乙,您吃过见过,穿过戴过。小时侯富里生富里长。家里是个财主。 那时侯你们家呀,多少辈子都人丁兴旺。
乙:对。
甲:一家子好几百口子,多少辈子没分过家。到你这辈儿完了。

乙:怎么完了?

甲:没那么些人了。你父亲是哥儿仨,他行三。

乙:官称都叫三爷。

甲:对,京剧不是还有这戏呢吗,(唱)石三郎进门来迎儿骂道。

乙:您这都什么呀?你唱的这是翠屏山,杨雄杀妻里面的石秀。

甲:哦,对对对,翠屏山,这是……

乙:水浒里面的故事。就说杨雄的老婆和海和尚通奸,让石秀给抓住的事。

甲:对呀,要不说你文化高呢。反正你大伯没儿没女,二伯死得早,你父亲结婚之后也是婚后无子。

乙:您等会儿。我父亲婚后无子,我是从哪来的?

甲:什么从哪来的?

乙:我问你我父亲没儿子,我从哪来的,你这都象话吗?

甲:你跟我瞪眼干什么?回家问你妈去!

乙:走!

甲: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开始的时候没孩子,你父亲是老来得子。

乙:对。
甲:从你小名也看得出来。

乙:哦,我小名是。

甲:你忘啦?石九一。

乙:这怎么讲啊?

甲:就是说你爸爸在九十一岁那年有的你!

乙:嚯!没那么大岁数啊。五十一岁。
甲:对对对,五十一岁,才有的你。而且一有还是哥儿俩,同年同月同日生,
乙:还是双棒,

甲:医学上管这种现象叫卵生。

乙:你才是蛋孵的呢!

甲:那你说叫什么?

乙:那叫孪生!

甲:对,孪生。后来呀,哥儿俩里面糟践了一个,

乙:哟。

甲:死得是你呀,你是你哥哥。

乙:什么?

甲:死得是你呀,你是你哥哥。

乙:我怎么听着这么乱呢。

甲:你好好琢磨琢磨去呀。

乙:我琢磨不明白了,干脆您还是说我父亲的事吧。
甲:打没有你那会儿,盼儿盼女啊,要穷就不介了。
乙:啊。
甲:穷家破业的,一间屋子半拉炕,天天儿挑着挑子出去卖烤山芋去,为难着窄的,盼孩子干什么呀?
乙:嗯。
甲:可你们家趁钱儿! 那么有钱,没儿没女,自己难过。想起来呀,自己坐在外院儿书房。
乙:嗯。
甲:一个人儿坐在那儿,对天长叹!
乙:嗯。
甲:(模仿乙父亲)“唉!”
乙:唉。
甲:“天哪!”
乙:天哪!
甲:“天——哪——!”
乙:(模仿锣鼓点儿)答仓!要唱?这还是那石秀是怎么回事?
甲:没拉长声。
乙:嗯。
甲:没拉长声。说“老天爷呀。别人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乙:我爸爸这是怎么了?

甲:我这是怎么了?

乙:你这是要死!占我便宜是吧?
甲:“想我石淫棍。”
乙:等会儿!

甲:怎么了?

乙:我父亲怎么叫这名字啊?

甲:那你说叫什么名字啊?

乙:称呼自己不称名字,就叫石某人。
甲:“想我石某人,这一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乙:啊。
甲:“为什么叫我绝嗣无后?!”
乙:对!
甲:“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乙:唔。
甲:“老赵家,祖祖辈辈没做过坏事呀!”
乙:啊。
甲:“难道说到我这辈儿上就乏嗣无后了吗?!”
乙:唔。
甲:自己难过,啪得儿啪得儿啪嗒啪嗒,掉了十一个,眼泪。
乙:掉那眼泪都是单数。
甲:你父亲大小眼嘛。
乙:呆着去!你爸爸才大小眼呢!
甲:在这个时候你们家丫鬟正到外院儿来。
乙:我们家的丫鬟可有的是。
甲:小丫鬟到外院儿一瞧。 一看员外不乐意了,赶紧到后宅给安人送信。
乙:这“安人”是?
甲:就是你母亲,不称“太太”,不称“夫人”,要称“安人”。这是表示对她的尊重。
乙:嗯。
甲:把安人请来!打内宅,把你母亲请出来。
乙:噢。
甲:四个丫鬟搀着你妈!
乙:四个丫鬟都谁呀?
甲:春梅、腊梅、烟煤、硬煤。
乙:我说我们家怎么有钱呢,早年在山西开煤窑的。

甲:(学山西话)我说夫人哪,
乙:别学了!

甲:不你说的在山西开煤窑吗?

乙:那是让你给气的!我们家丫鬟名字怎么净叫煤呀?
甲:我、我忘了她们都叫什么名字了!反正都是这是这个春梅、腊梅啊
甲:梅香啊,秋香啊,秋菊,甭管是什么吧,反正四个人。四个人搀着。
乙:啊。
甲:这四个人啊,少一个都不行。
乙:噢,非得四个人搀着?
甲:唉。
乙:少了还不行?
甲:搀不动啊。
乙:也是,我妈脚小。

甲:不是脚小。

乙:那是?
甲:没腿。
乙:……噢,四个人抬着”肉轱辘”出来啦?象话吗?没腿啊?
甲:有……有假腿……
乙:哎,有假腿还是没真腿?
甲:有一只真腿。
乙:哦有一只真腿还一只假腿?
甲:有两只真腿,两只假腿。
乙:噢,四条腿儿啊?你妈才四条腿啦!
甲:那让你说,几条真腿,几条假腿?
乙:那还用问啊?两条真腿,一条假腿。我也说错了,就两条,都是真腿!
甲:反正你母亲前面走,丫鬟后面跟着。 到前面一瞧,你父亲在这儿坐着,你妈来了。说“哟!”

乙:哟。
甲:“哟!”
乙:哟。
甲:(模仿猫叫)“呦——!”
乙:怎么了这是?
甲:踩猫尾巴了。
乙:瞧这寸劲儿!这猫也跟着裹乱!
甲:(俯视状)“员外,(乙:啊。)员外,(乙:唔。)为何啼哭,愁眉不展?”(乙:啊。)(仰视状)“安人哪,(乙:唔。)安人哪,你倒反来问我……”(俯视状)“员外,你有什么事,因何如此这样?”(仰视状)“哎呀!”
乙:我说你这象话嘛?!你这象话嘛?我爸爸这么矮的个儿啊?!我妈这么大个,这么说啊?你说这两口子怎么配合来着?!一个说话得这样?一个说话得这样?这什么身量这是?!
甲:我没说个高个矮啊?
乙:你瞧你这说劲儿的!你这说劲儿的!(模仿甲刚才的动作)“哎呀,安人哪!”“哟,员外。”
甲:不是。你父亲坐着,你母亲站着呢。
乙:你就别学这么细了。
甲: “安人哪!”,“我来问问你——我把你娶出来多少年了?”
乙:“娶出来”像话吗?这都不象话!

甲:对。我把你赎出来多少年了?

乙:好么,从银行又改了当铺了。

甲:不是当铺。

乙:不是当铺?

甲:当年赎你母亲这地方啊, 在北京赫赫有名,是叫七大胡同还是九大胡同来者。

乙:八大胡同。

甲:对对对,八大胡同,你们家的事还是你最清楚。

乙:什么清楚啊?不对!

甲:那依着你怎么说?

乙:叫把我母亲娶过门来。
甲:噢对对对,我娶你多少年了?”

乙:嗯。
甲:你妈说:“哟,你娶我呀,有……十年了吧。”
乙:唔。
甲:你爸爸说:“着啊,着啊,着啊着啊!你给我生一儿啊养一女呀?”
乙:是!
甲:哎!这句话把你妈惹恼了。
乙:我妈就不爱听这话。
甲:压根儿没生养过嘛!
乙:就是。
甲:只要一提,谁家谁家没生养,你妈一听这话,当时就不理他。
乙:诶。
甲:一听你爸爸,直截了当地就这么问——
乙:唔?
甲:你妈不愿意了。一个轱辘车——
乙:怎么讲?
甲:翻儿了!
乙:那还不翻儿?!
甲:兔儿爷粘金——
乙:怎么讲?
甲:绷脸儿了。
乙:对。
甲:兔儿爷上摊儿——
乙:怎么?
甲:卖了。
乙:就是。
甲:兔儿爷折跟头——
乙:唔?
甲:窝犄角了。
乙:诶。
甲:兔儿爷过河——
乙:是。
甲:一滩泥了。
乙:对。
甲:兔儿爷捧哏…… 该栏着啦!
乙:我不拦着!你哪那么多兔爷呀?
甲:“我们清晨早起。” “是头也不梳,粉也不抹。”
甲:“前厅跑到后院,这后院跑到前厅。”
甲:“我为的谁呀?我为的谁?我为的谁?为的谁为的谁为是谁?”
乙:你呀?你为那海和尚。怎么又把《翠屏山》给想起来了?
甲:说“要儿要女呀——”
乙:唔。
甲:“你得修好。”
乙:对!
甲:“你得求佛!”
乙:唉。
甲:“你得积德!”
乙:积德。
甲:这下可了不得了。本来你爸爸就信佛爷。
乙:就是。
甲:让你妈这一说呀。更得了。花钱!
乙:是!
甲:求佛爷!
乙:对!
甲:什么叫大佛爷小佛爷,什么庙,不管是哪儿,全烧香!
乙:唉。
甲:满都到一趟。你妈为你不容易。
乙:不容易。
甲:嗬!你妈为你是上那个……丫髻山。
乙:丫髻山,我妈去过。
甲:五台山。
乙:去过。
甲:翠屏山。
乙:你再提这翠屏山我抽死你。

甲:那是到过那儿?

乙:妙峰山。
甲:对对,京西妙峰山娘娘宫里的娘娘最灵验。你母亲为了你要上那儿拴娃娃。
乙:就是上娘娘宫那红线拴回一个娃娃来,以后就有孩子了。

甲:其实说,这东西能灵么?

乙:根本就不灵。

甲:就是,这都是封建迷信。现在小两口结婚没孩子,上一趟北京新兴医院,男的的毛病治男的的毛病,女的的毛病治女的的毛病。

乙:看来你去过。

甲:没有!

乙:那你说他干嘛?还是说我们家的事。
甲:对。你母亲要上妙峰山栓娃娃。妙峰山几儿开庙门呀?
乙:四月初一开。
甲:四月初一。你母亲三月二十五去的。
乙:三月二十五……哎哟,怎、怎么提前好几天就去了。
甲:唉,早去。
乙:那干吗呢?
甲:先斋戒五日,显得虔诚啊。

乙:这也倒队。
甲:你妈这出门儿,麻烦啦。
乙:怎么了?
甲:因为你母亲轻易不出门儿。
乙:唔。
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乙:对。
甲:今天要出门儿,得梳洗打扮,得拾掇拾掇。先说你妈这梳头,讲究。

乙:那是。

甲:一把头、两把头、八字头、美人头……你妈不梳。
乙:就是。
甲:单要梳这么一路——
乙:什么头?
甲:狮子头。
乙:狮……
甲:这东西它喜庆啊。
乙:饿了是吧?要不给你来个burrito垫垫?
甲:我又说错啦?
乙:有梳狮子头的吗?那叫美人头。
甲:哦,美人头。
乙:哎。
甲:你妈搽粉也讲究。
乙:讲究。
甲:胭脂粉、银锭儿粉分、鸭蛋粉不搽,单要搽这么一脸——

乙:什么粉?
甲:团粉。
乙:好嘛!勾芡来啦?!
甲:那叫?
乙:那叫团龙粉!
甲:团龙粉,再说你妈使的油。
乙:甭问,跟别人也不一样。
甲:桂花油啊,生发油啊,牡丹油啊,瓣儿兰油啊不使,单要使这么一路——
乙:什么油?
甲:花生油。
乙:我妈一脑袋的满汉全席就出来了。那叫玫瑰油!

甲:玫瑰油!梳洗打扮已毕,你妈要换衣裳。

乙:行了,别夸了。就你这一嘴的炉灰渣滓夸出来也没好词。

甲:哦,不让夸你妈这衣裳啦?唉,干脆夸夸你们家的住宅得了。殿宇重重,高接云汉……

乙:走!还来了劲了,好好说不好好说?

甲:好好说好好说。就说你母亲拴娃娃的事。你母亲穿衣打扮一套新衣裳。门口儿套车。
乙:嗯。
甲:一打车帘儿,你妈往前紧走了几步,垫步拧腰,“噌!”(作身手矫健状)上车!
乙:我妈还有这种功夫?!您这是《三侠剑》里的事。垫步拧腰“噌”就上去了?
甲:上车快呀!
乙:没听说。得搀着上去。
甲:老百姓一听是石三爷跟三少奶奶出门,谁不想瞧瞧这热闹啊。一传十,十传百,街面上拥挤不动啊。

乙:就是。

甲:赶车的小伙儿二十多岁,你父亲跨车辕。赶车的一摇鞭子,喔喔喔喔喔——啪!(学马声)哗哗哗哗——御!

乙:怎么停住了?

甲:你父亲跳下车来,“你,过来”。就看过来这人啊,那个眉毛那个眼,那个鼻子那个脸,

乙:啊。

甲:跟你父亲长的是一模一样!

乙:这倒新鲜啊。

甲:“你叫什么名字?”“回三爷,我没名字,家里都管我叫狗娃。”

乙:他们家也不会给起名字。

甲:“你母亲在我们府上当过丫鬟吗?”

乙:问的还够细致的。

甲:“回三爷,没有。我父亲在您府上当过厨子。”

乙:(推甲)

甲:怎么又不让说了?

乙:你这儿要是再出现分支剧情我把你推台下去!
甲:行行行。往下都是主线了啊。一路无话,到了妙峰山下。

乙:这还差不多。

甲:斋戒五日,四月初一这天,早早坐着轿车来到山脚下。 你母亲下车一瞧啊,她要拜香。
乙:这“拜香”是?
甲:求子心盛啊。一步一个头,要磕到山顶。
乙:打下磕上头去?
甲:哎。
乙:哎呀,这可真不容易!
甲:是啊。她打算这么办,她也就这么一说啊。
乙:啊。
甲:你们家那老妈子,下人跟着呢,能让她这么做?
乙:就是。
甲:让你妈一步一个头啊,磕上山去?
乙:啊。
甲:走着?底下这老妈子、下人怎么办呀?
乙:也得走着。
甲:也得跟着。
乙:唔。
甲:那哪儿受得了?老妈子说:“哎呀,安人哪!既然来到,咱们是虔心已至,并不是游山逛景。给您预备爬山虎、二人抬,我们坐二人抬,娘娘不怪(乙:唔。)。”。你母亲一想:(学吆喝)“烧饼茶鸡蛋!”
乙:斋戒这五天把我妈都馋疯了,满脑子净这个。
甲:不是。那是赶庙会,做买卖的吆唤。
乙:让他远点卖去。
甲:你妈一想,好啊,还是有人抬着好啊。
乙:那可不么。
甲:几十个二人轿,爬山虎抬着,抬着你母亲,抬着你父亲,丫鬟老妈子下人都坐二人轿,到山顶。
乙:唔。
甲:到山顶跟别的烧香不一样。
乙:怎么?
甲:你们家趁钱儿啊!
乙:啊。
甲:你爸爸捐多少钱?
乙:啊?
甲:就写布施就写一千块钱。给这庙。
乙:干吗给这么多钱啊?
甲:等你母亲烧香的时候,佛堂,那大殿,要肃静。闲杂人等,全走!
乙:噢,闲人不要?
甲:对。要依着你父亲啊,他要净身。
乙:那就更没孩子了。

甲:为清净啊?

乙:那叫净山!
甲:净山?山上满不要人,全哄下山去?
乙:啊。

甲:你们家那会儿还没那么大势力,只是大殿里没人。
乙:这就不容易。
甲:这么大的大殿里啊,一个闲人没有,就你母亲一个人,

乙:对。

甲:还有一老和尚。

乙:让这老和尚出去!

甲:对,你母亲也说:讨厌!老和尚出去!小和尚进来!

乙:去你的,怎么还带换的?

甲:小和尚出去,海和尚进来!

乙:走!这大殿里非来一和尚干吗?

甲:得有人在旁边敲磬啊。

乙:让我爸爸来敲这磬。
甲:对,大殿里剩下你父亲和你母亲。你母亲点着了香,说“老娘娘在上。”
乙:先祷告祷告。
甲:“我——缺门德氏在下……”
乙:(打甲)你妈才缺德呢!
甲:嗯……“傻门蛋氏在下。”
乙:(打甲) 我爸爸姓氏,那叫石门……
甲:对对对,石门……头氏,石门……潘氏
乙:别说了,再说潘巧云又该出来了。
甲:那你说,什么门什么氏?
乙:石门郎氏。

甲:这是怎么回事?

乙:这是你大姑。
甲:大……

乙:要不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呢?这是从你们家家谱上查出来的事。

甲:咱……咱干脆不提什么门什么氏得了。
乙:好么,提石门郎氏打这儿就不提什么门什么氏了!
甲:“什么门什么氏在下。”
乙:啊。
甲:“求老娘娘您赏我们一个长命之子,我们要重修庙宇,塑画金身。”
乙:还得许愿。
甲:许完愿之后,把香插到香炉里,你妈跪那儿磕头:”咚—咚—当!”
乙:我妈这脑袋是不锈钢的呀!
甲:谁说不锈钢的啊?
乙:“咚—咚—”这磕头就这声音吗?
甲:你父亲打磬哪,“咚—咚—”
乙:他又把两挡子事儿搀一块儿了。你说打磬你说磕头啊?
甲:摘开了说。

乙:唉,摘开了说。

甲:磕完头之后,你母亲要拴娃娃了。你妈爱哪个娃娃,哪个就是你。
乙:对。
甲:高娃娃、矮娃娃、胖娃娃、瘦娃娃,全不爱,一看在桌子底下有一娃娃。
乙:我桌底下去了。
甲:你妈爱你,说“这孩子不错,长得圆头圆脑的,就是我的儿了”拿条红线,把你把你拴起来了。

乙:这就算完成了。

甲:可就是啊,老在桌子底下,落上的土太多,所以长大之后越长越黑了。

乙:呆着去!

甲:一出大殿,老和尚说:“母子有缘,长命百岁!”
乙:这是?
甲:这要香钱。哗——撒一把钱。
乙:噢。
甲:这还不算,另外你爸爸又拿五百块钱,给和尚。
乙:怎么又给五百啊?
甲:你父亲要听他念经。
乙:我不懂。拴娃娃干吗还念经呢?
甲:念这个《如意求子金刚经》。
乙:这经怎么念咱没听过。
甲:你没听过呀?那就好办了。

乙: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啊。

甲:当时这老和尚找来好几个和尚,都是智字辈的,有智清、智明、智深、智障。
乙:噢,这里面还有你?
甲:没有!
乙:你不知道你甭胡给他起名字!
甲:要不说呢,钱花到了位就是不一样。别人听经都是坐着,惟有你爸,让人给抬一床板来,要躺着听。

乙:有钱烧的。

甲:往床上一躺。和尚刚要念,你父亲说:“等会儿!我得盖上点。”

乙:瞧这毛病。

甲:现找被货找不着了,给你父亲拿来一条白单子,盖上了。

乙:……

甲:然后和尚开始念这《如意求子金刚经》。我学学中间这老和尚念经阿。
乙:您给学学。
甲:“起。(学)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坛下海众,举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头一天来到了鬼呀么鬼门关哪,死去的那个亡魂哪泪呀么泪不干那。

乙:(发狠地打甲头)这都什么呀这是!你这都……(又打甲头)
甲:念完经打和尚!
乙:噢,这“念完经打和尚”他用到这儿啦!这是求子啊?还是“出殡”哪这是?你这是死人“接三”念的经,都跑到这儿念来了?
甲:老和尚念的不是这词儿。
乙:那你干吗念这词儿啊?
甲:我不会别的,就会“接三”。
乙:这不倒霉嘛这不!那你就别念哪!
甲:念完《求子金刚经》。你母亲抱着拴回来的泥娃娃,回到家去。唉,这事也巧了,不出一个月,你母亲身怀有孕,有了你了!

乙:你瞧瞧。

甲:老和尚太灵了!
乙:老和尚象话吗?那是老娘娘太灵了!

甲:对,老娘娘灵。眼瞅着你妈肚子越来越大。没出几个月,嚯!你妈摸不着肚脐眼儿了。
乙:这是怀孕吗?

甲:这是肝腹水!

乙:你别挨骂了!

 

西征夢(张浩&于勃洋2011)

郭德纲 于谦 相声《西征梦》台词

郭:大伙来都是听相声的

于:哎

郭:人来的不少啊,我很欣慰啊

于:老词

郭:多来啊,多捧啊,这是著名相声演员

于:您过奖

郭:于。。。什么来着?

于:您不认识我啊?于勃洋

郭:哎,对了,对不起啊,我不怎么看这个法制进行时,你知道么

于:跟法制进行时有什么关系啊

郭:闹不清

于:于勃洋

郭:很有发展的一个相声演员,大伙多捧捧,我托付您诸位了,谢谢各位

于:您还真向着我

郭:我很喜欢你们这行的,相声好啊,弘扬真善美

于:对

郭:霍香正气

于:什么叫霍香正气啊?

郭:不是有那么句话,霍香正气什么的。。。

于:您说的不对,哪有药材什?

郭:反正好,说相声好

于:好就完了么

郭:我就作兴你们这行子

于:什么词啊您这,什么叫作兴我们这行子

郭:因为终归咱们这两者之间是有隔阂的

于:哦,您不是干这个的

郭:你不知道啊?

于:我哪儿知道啊

郭:嗨,你看我这身军装

于:您这是军装啊这是?

郭:我是一个军事家,哈~~

于:我不知道

郭:哎,我都军事家一个礼拜了(上桌子)

于:下去,哪儿啊,上惯了炕了啊怎么着

郭:我军事家

于:军事家上桌子干吗啊

郭:你看(左手敬礼)

于:那边儿

郭:(左手到右边)

于:我扔一块面包怎么样

郭:不尊敬军事家,我们这到哪儿去,这个,乓---(打步枪)

于:打枪

郭:嘡----(打手枪)

于:手枪

郭:砰----(打弹弓)

于:崩弓子都有啊,什么军事家

郭:不同的战况不同的兵刃,你不知道啊

于:不知道

郭:你知道我是哪儿的么?

于:没听说过

郭:我是老和部队的

于:什么部队您哪?

郭:老和部队

于:没听说过

郭:哎,你不看电视啊?

于:电视上有吗?

郭:世界上,老和部队啊

于:维和部队

郭:什么叫维和

于:维持和平

郭:老和呢

于:不知道

郭:老得维持和平哪

于:这部队怎么那么贫呢

郭:1997年,世界上这些法人们啊,蹲一块开会

于:什么叫法人,还蹲一块儿~~,您这什么啊,

郭:各国负责人哪

于:那叫首脑

郭:对,都守着这碗豆腐脑啊

于:嗨,吃早点哪

郭:大伙聚了一蕞儿啊,大伙开会,世界上乱,有这么几个捣乱分子,得找这么一帮军事方面有才能得人,聚在一起,组成老和部队,维持世界和平。

于:哦,老得维持这世界和平

郭:哎,这不吗,其中就包括我

于:您就是那老和部队里的?

郭:有我,当时就订了,得找一地方培训,找一国家

于:找哪啊?

郭:瑞士,瑞士不干,说我们中立

于:不掺和

郭:法国,不成,法国忒浪漫,怕我们去了尽忙着搞对象

于:您上那干吗去了

郭:日本,吃生鱼片怕闹肚子

于:全毛病

郭:最后选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四季如春的国家

于:哪啊?

郭:通县

于:通县啊?通县那是国家吗?

郭:通县怎么了,不许你侮辱通县,通县永远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于:您这都不挨着

郭:我喜欢在通县那个地方

于:喜欢就去吧

郭:我们都跟哪,大伙聚一块,全世界挑来的啊,我们这一百来人聚在一块

于:上通县了

郭:上课了,给我们上课这老师,美国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这詹爷啊。。。

于:您先等等,这都五星上将了,怎么还詹姆斯下士?

郭:他上完酱就下市场卖去呗

于:这詹爷卖大酱的啊

郭:卖大酱的干吗,老师。早上都站齐了,大伙唱校歌

于:校歌?

郭:都站一块唱:你本是宦门后上等的人品,吃珍馐穿绫罗百般称心,想不到啊。。。

于:行了,别唱了

郭:还一高腔

于:什么高腔啊,这詹爷唱评戏的啊

郭:詹爷是波士顿曲艺团评戏班的,你知道嚰~

于:波士顿哪来的评戏班。

郭:完事都回屋,学中国的古典兵法。一人发一本孙子兵法

于:哦,孙子兵法

郭:呵,就是看孙子写这东西哎,说实在的。。

于:嗳---太不礼貌了您。孙子兵法!

郭:他就交这个名字啊。学了有一年多,学完了就地解散。

于:下那么大功夫学,完了就解散了?

郭:没有单位要我们哪

于:没有人接收这玩意

郭:有人找到工作了,穿一个灰制服,发一个胶皮混儿,站门口~

于:当保安啦~

郭:保安像话吗,我这么大学问,我能干那个。后来出事啦。美国有一百货大楼,夸---让人飞机给兑了

于:您这词用的太不文明,世贸大厦

郭:兑烂了,急了,布什总统这才着急。急得啊,一天光去火药吃30来斤。

于:他吃的了么

郭:找吧,找军事奇才。带兵打仗,抓这些个恐怖份子。

于:哦,找

郭:全世界一片和平,哪找啊,不好找

于:人才少

郭:最后,布什总统有一个秘书叫王富贵

于:听说过,这人跟郭德纲有一腿

郭:跟总统说,中国北京,有一个张浩

于:找着你

郭:了不起,军事奇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

于:嗨,你就这能耐了

郭:找吧,找我难了啊

于:怎么呢?

郭:我没有电话,我就一BP机, 台都没了,

于:什么通讯工具啊

郭:就这么难找他们愣找着我了

于:下功夫

郭:那天我正跟街上打电话呢,后边有人拍我:(女声)您是张浩先生么

于:哦?

郭:活,一女的,这漂亮啊,外国人,大高个儿,金发碧眼

于:漂亮

郭:我说您等会,喂?没打通。我是张浩,您怎么着?(闭眼)(女声)张先生你好,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于:嗳--不金发碧眼么?

郭:废话,金发,这不闭着眼呢吗

于:闭眼哪,瞎子啊,那她漂亮什么啊

郭:好看着呢。(女声)布什总统让我找你,谈打仗的事。哦,打仗的事,来,坐,(吹土)坐。

于:马路边上坐下了

郭:什么意思,打算花多少钱吧。(女声)准备给你一千万美金让你打仗去。我说这事成,干的过儿,是吧。

于:一千万,干的过。

郭:我说:没吃饭吧,咱们吃饭去吧,凯宾斯基。

于:活

郭:不能丢中国人的脸,上凯宾斯基

于:好地方

郭:旁边那削面

于:削。。。就吃刀削面了?

郭:来来来,坐在这,嗨,来四碗。

于:四碗?

郭:三碗大的,一碗小的,她吃那碗小的,我吃两碗大的

于:还一碗呢?

郭:打包,我媳妇还没吃饭呢

于:好嘛,一家子饿格

郭:伙计,拿一鞭子蒜过来

于:吃一鞭子蒜?

郭:面不够,蒜来凑嘛。包蒜,吃。吃饱了,喝足了,商量这事。我说:成,去可以,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于:还得写字据

郭:签字。你得先给我点钱。

于:跟人要钱

郭:得给定金哪。这个事你到那里去黄了怎么办哪。是不是?

于:有定金

郭:她说先给一部分

于:定金可不是给一部分嘛

郭:这个说有给十的

于:百分之十

郭:有二十的

于:百分之二十

郭:三十的

于:那就百分之三十

郭:我这得给五十

于:不少

郭:多么?

于:百分之五十不少

郭:好吧,那我干了,把这五十给我,我看看,对,是这个

于:不,您先等会,一千万百分之五十怎么就一张啊?

郭:人家就给一张五十的

于:就五十块钱啊?

郭:美金

于:美金也不象话啊

郭:行了,就这样吧,这事定死了。(女声)你别忘了,10号你到机场,有人接你。

于:十号

郭:我说,好,你去哪?(女声)我回大使馆

于:哦,大使馆

郭:我说你怎么走啊?(女声)我坐300

于:哎呦,坐300回大使馆哪?

郭:这凯宾斯基这没有300啊

于:是啊

郭:(女声)有一辆区间的

于:好嘛,这外国娘们这还挺熟

郭:把她搁车站,我赶紧回家。给我媳妇说这事啊。这回咱发财了,一千万美金

于:有钱了

郭:挣了钱以后,回家咱们什么都不干了。咱们开一个很大的商店,咱们干一公司,我弄一个很大的桌子,当老板,天天雇10个带红箍的站我跟前,我挨个骂他们

于:过瘾呢这是

郭:我得给你安排安排啊,给买5块钱馒头,2块钱油条,买10块钱水疙瘩,

于:50块钱也不禁花

郭:不能多花,差不多了,你就跟家炒水疙瘩吃。

于:都吃水疙瘩?

郭:周日炝点青豆

于:不怎么样

郭:一看我们家这日历啊,都7号了,她让我10号到。

于:还有3天

郭:我得赶紧去,来不及了,这就走

于:太早了

郭:我住的远。

于:那也不用头3天就去啊。

郭:我住在望京哪。

于:那就更近了。

郭:不~,我走着去

于:走着上机场啊?

郭:走着去,到机场我一看,哦,直升飞机

于:那好啊

郭:从上边扔下一凳子来,我顺着上去,前面坐一个驾驶员,

于:飞行员

郭:带一大皮帽子,风镜,大口罩,口罩挂着一耳朵,这边耷拉下来。

于:那不是口罩

郭:皮夹克

于:飞行服

郭:坐那抽烟呢。嘬---才来了---嘬--咱走吧(摇窗户,扔烟头)

于:直升飞机也摇玻璃啊,您这什么飞机这是?

郭:他把手套带上:你座稳了。后边有一个马扎,还有两个杠,我拦住了。他椅子这边有跟白绳子头,一扽这个,突----飞起来了

于:这飞机也是柴油的

郭:直升飞机,喝---我痛快啊,往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于:嗨

郭:我很痛快,飞了40分钟,他回头问我:你去过美国吗?我说:没去过,你呢?我也没去过。

于:俩不认识道的,就开飞机去美国?

郭:是啊。这怎么办呢,要不咱俩问问。

于:打听道吧

郭:我下去问吧,呵,美国还有这么荒凉的地啊?

于:美国西部

郭:还有庄稼地,一老头正拿铁锹锄地呢。我赶紧过去:HI,HELLO。

于:还会这个

郭:老头一回头:干哈啊?

于:好嘛,刚到东北

郭:这是哪啊?铁岭!

于:好,铁岭

郭:这离到美国还差好几站呢。

于:还有站啊?

郭:劳驾,大爷,美国怎么走啊?--问村长去!

于:村长知道

郭:我估计他也不认道

于:还估计干吗,他就是不认道

郭:从植物学角度分析他不认道

于:嗨,碍植物学什?

郭:回到飞机上我们俩商量,这怎么办?他找出好些仪器来,指南针,指北阵,指东针---

于:哪有这仪器啊

郭:gps,雷达,ipad, kindle。。。都拿出来了

于:要那玩意干吗啊?

郭:我说你这都落后了,要去咱们得用先进得办法

于:什么先进啊?

郭:扔鞋吧。搜---往那边开

于:好嘛,你这比那还落后呢

郭:(飞行员说)我听你的啊,突------

于:又起来了

郭:直奔美国

于:购折腾的

郭:开了半年多吧,终于到美国了,从飞机上往下看,没错--

于:怎么?

郭:底下横幅写着呢:热烈欢迎张浩师傅

于:张浩师傅,改厨子了?

郭:美国人他哪懂这个去。飞机缓缓下降,围着跑道一圈一圈跑,嗡---

于:怎么不降落呢?

郭:闸线崩了

于:好嘛。跑吧那就

郭:这不行啊,停不住不行啊,我跟他说把门开开,咱俩把腿搁外边突噜着

于:这当刹车啊?

郭:他真听话,开开门把腿搁外边了。我算计他,我腿可没搁出去。终于停住了,他都磨到只剩大胯了

于:这位还真实诚。

郭:谢谢啊,你这算工伤。我走啦,你就慢慢蹦吧。

于:可不是得蹦么

郭:飞机上下来,白宫得工作人员来了。穿着中山装,带着鸭舌帽,拿着皮包

于:这是白宫的

郭:您是张先生吗?我说:是我。我不能丢中国人的脸啊。啊,接我来了

于:接您来了

郭:等您好些日子了,咱们走吧,总统着急坏了。我说:好,接我那车呢?——咱们打车。

于:美国打车啊

郭:也成,这不有车么--不成,这1块6的。

于:美国出租也1块6啊

郭:总统好算计,这不给报销。哎---1快2的来了。车门打开,我才不坐头里呢。

于:怎么

郭:坐头里得结帐,我坐后面

于:这份算计

郭:直接奔白宫,一会功夫到了。呵,这个白啊,刚刷的浆吧

于:你管的着管不着人家啊

郭:白宫门口站着20来人,有男有女的,弄个兜子,都准备好了。

于:这是?

郭:记者啊

于:哦,媒体

郭:我要留神说话,不要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丢中国人的脸

于:想的周到

郭:往下一走,这帮人全过来了

于:说的什么

郭:师傅,要盘吗?

于:卖盘的啊?

郭:白宫文化局的都干吗吃的啊,也不管管

于:哪有啊

郭:迈步往里边走,上台阶,国会所有议员穿着西服正等着我呢。一看我来很高兴:来了您哪,里边请您哪,

于:到洗澡堂子啊?

郭:你哪懂这个啊,礼貌啊这是。来到里边,我说:总统哪?--总统跟那屋呢。推开门,四目相对,布什很激动啊,一把握住我的手:(河南口音)你咋才来尼?

于:布什怎么这味啊?

郭:布什请了一个家教是河南人

于:嗨,不怎么样

郭:我跟布什说:打仗这事成,干的过,我应了。正说着,布什身上“嘟嘟”BP机响

于:布什那台没停

郭:呵,英显的

于:英显的啊?

郭:挂着链子,一看:饭已准备好,请速到食堂就餐。(河南口音)郭先生,咱吃饭去吧。--吃什么啊?--(河南口音)你来了,吃海鲜咧,点的龙虾,你喜欢吃龙虾么?--行,龙虾行,我吃你一顿。

于:好东西

郭:地下室是食堂,大玻璃柜子,大龙虾这么大个(比划)

于:喝

郭:今儿我算来着了,玩命吃啊,我不就干的,光吃龙虾。

于:吃饱了为止

郭:我坐在这了,四个服务员搭着盘子。这盘子比这桌子还大,打开一看,光龙虾就得一千来个。包吧,呵---

于:麻辣小龙虾啊?

郭:这辣啊,呵,太辣了

于:这点出息

郭:吃,高兴啊-- 正吃着呢,听地面咚----,突突突----敌人进攻

于:这就来了

郭:恐怖份子来了,我上去打仗去,但是这龙虾你可别吃,咱别为这个范驰。他说,你还不放心我累,我给你看着(一趴)

于:这护食了~

郭:我去,推开我这龙虾盘子,迈步来都楼上,远处硝烟弥漫,这可不行,我什么都没带啊,万一伤着我怎么办呢。一回头,地上有一钢盔。德国钢盔,帽大沿小,拿起来扣在脑袋上,呵,这子弹打过来,我没事儿了

于:好~

郭:我正高兴呢,我媳妇起来给我一嘴巴,吃饱了撑得不睡觉,你顶个痰桶美什么。

于:做梦啊

 

 

文训徒(郎瑞田、Andy、石墨鲁)

文训徒

 

 

甲 大家好,我叫XX,我代表中国曲艺家协会,波士顿分会,麻省理工学院26楼213室分会给大家拜年了!新的一年里我们的传统艺术要发扬光大!我们的相声队伍也要发展壮大…

 

============ 乙上场,站位(自观众左手)乙-甲 ===========

 

乙 X(甲姓)先生,听您这话,像是最近又收徒弟了?

甲 啊,可不刚收了个徒弟么。

乙 那今天这个徒弟来了吗?

甲 我上哪儿他跟我上哪儿。

乙 那您把他牵(加动作)出来,我们瞧瞧啊。

甲 牵出来?

乙 啊… 您把他抱(加动作)出来,我们瞅一瞅 (划线处被甲打断)。

甲 我抱得动嘛!您把他请出来。

乙 噢,你把他请出来,我们参观参观。

甲 这人不会说话啊。你等一会儿啊,我说啊….哎,别扭,别扭…

乙 你怎么找别扭啊?

甲 我这徒弟叫别扭。

乙 好么,这什么名字啊!

甲 来来来…(向丙做手势)。

 

============ 丙上场,站位(自观众左手)乙-甲-丙 ==========

 

甲(向观众)我这弟子啊,首次和大家见面。怎么样?

乙 好好好…你这徒弟还真不错,进口货。

甲 什么叫进口货,外国朋友。

乙 啊,外国人。我能和他交谈交谈吗?

甲 用哪国话谈?

乙 中国话啊(不假思索地)。

甲 你恐怕说不过他(指丙)。

乙 中国话我会说不过他!!!

甲 你不信你试试(指丙)!

乙 那我领教领教。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甲-乙-丙 =========

乙 (向丙)学生,来了?

丙 来了。

甲 (向乙)怎么样?

乙 (向甲)发音还挺标准。

甲 当然是了

乙 干什么来了?

丙 说相声来了。

乙 (向丙)跟谁来的?

丙 跟我师父来的。

乙 你师父是谁啊?

丙 怹

乙 (向甲)他把你给“摊”了。

甲 他把你给炸了!“怹”是第三人称尊称,就是“他”的意思。说你说不过他(指丙),你还不信。

乙 好好… (向观众)这回我难为难为他。(向丙)你贵庚了?

丙 吃饭了。

乙 (向观众)吃饭了?!(向丙)我是问你“贵庚了”?

丙 吃的炸酱捞面。

乙 (对甲)完了,完了,完了…!不行了,不行了!

甲 你承认你不行了吧。

乙 谁不行了?!

甲 你不是说你不行了么?

乙 你徒弟不行了!

甲 那怎么会不行了呢?

乙 让我给问住了。

甲 问什么来着?

乙 一开始我问他,他回答的还算不错。后来我问他“贵庚了”?

甲 他怎么说的?

乙 “吃饭了”。

甲 “吃饭了”,对呀,我们是吃完饭来的。吃饱肚子在上台,没错。

乙 我怕她没听清楚。我又问他一句:“你贵庚了?”

甲 他说什么了?

乙“吃的炸酱面。”

甲 太对了!他就喜欢吃炸酱面。你喜欢吃吗?明儿我请你吃,好不好?

乙 (向观众)备不住这师傅也不懂啊。(向甲)你等会儿吧,我问问您。问“贵庚”回答是“吃饭”,还“吃的炸酱面”。这都对吗?!

甲 呦,这可不对,你怎么这么回答呢?

乙 这话谁说的?!

甲 不是你说的吗?

乙 (向观众)瞧,扣我脑袋上了。不是我说的。

甲 谁说的?

乙 你徒弟说的。

甲 不能!他那么聪明,他能这么说话么!

乙 本来就是他说的嘛!

甲 是他说的吗?

乙 就是他啊!

甲 这句话是他说的?!

乙 就是他说的!

甲 他说了你把他怎么样?!

乙 (向观众)这师傅还不讲理!

甲 不是不讲理,他不能那么说!

乙 你不信你问问!
甲 我问问,我问问…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乙-甲-丙 =========

 

甲 来了?
丙 来了。
甲 (向乙)多好啊,发音准确,“来了!”

乙 往后问!
甲 跟谁来的?
丙 跟您来的。
甲 (向观众)呵,懂礼貌!“你”都不说“你”,“跟您来的”(向丙)干什么来了?
丙 说相声来了。

甲 听着啊!你贵庚啦?
丙 吃过了。
甲 吃…

乙 (向观众)哎… 怎么样,怎么样?
甲 (向乙)他没听清楚,着什么急啊。(向丙)听清楚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答错了人家笑话你,笑话你是小事,可你师傅的脸往哪搁呀?听着!你贵庚了?
丙 吃的炸酱面!

乙 怎么样(向观众和甲)… J
甲 (向丙)徒弟,徒弟!师父把你吹的乌嚷乌嚷的,你却把师父我摔吧唧吧唧的!那都对吗!?

乙 (向甲)你这徒弟太可气!
甲 (向乙)你更可气!

乙 嗯?
甲 你旁边干吗呢?幸灾乐祸,他答错了有什么关系?我教给他呀!

乙 好,教…
甲 (向丙)徒弟,记注了!“贵庚了”再问你,千万不要回答“吃饭了”。“吃炸酱面”,那
面更不对!贵庚了,是问你 – 结婚了没有。

乙 嗯?(向甲)等等,您溜达溜达吧!(把甲推开,站到二人中间)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甲-乙-丙 =========
甲 怎么了?

乙 (向观众)这师父更糊涂!
甲 不是…

乙 就您这学问 您还带徒弟呢!为人师表,不学无术!你这叫误人子弟!古人说的好“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砖何厚,玉瓦何薄”不懂装懂,拿起来就说。知道吗,你就说!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知不己知,患为人知己不知,患己为…患…患…(自己不会背了)。”说出来你也不懂!哼!瞧你刚才那劲儿!自吹自擂、自高自大,自大加一块,那个念个“臭”!懂吗?!哼…(向丙)你也是,跟谁学不行啊?(指甲)干吗非跟他学啊?他准有学问吗?你瞧那肚子挺大,那不是学问!一肚子,“炸酱面” 说你不白说你,让你长点学问。记住了,以后再有人问你“贵庚了”,那不能回答是“吃饭了”,也不能说是“吃的炸酱面”!更不能像你这糊涂说是的,还“结婚了没有”(看甲)。这都一概不对!正确的答案是:问你贵庚了,那是问你“是坐车来的还是走路来的…”
甲 (向乙)去!(把乙推到观众左手台边上)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乙-甲-丙 =========

 

甲 (向观众,指甲)您瞧瞧你这模样,摇头晃脑的,瞧这样!你准懂吗?咱俩谁不懂装懂啊?那对吗?!刚才,那一大堆话,那是你嘴里的话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
知道什么呀你?“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你有多厚呀你?你除去脸皮厚你还哪儿厚呀你,啊?“自大加一块念‘臭’”。自大加一块就念臭啦?站住,自大一点才念臭呢!你就臭在那点上了,知道吗?这不懂装懂的人太讨厌!很讨厌!(向丙)徒弟不要受他影响。师傅连这么句话不懂,能带徒弟吗?“贵庚了”,就是问你多大年纪了。(乙慢慢向台中间靠)

乙 (向甲)哎~~~
甲 (向乙)说出来你“哎”了!听着!(向丙)“贵庚了”,就是“多大了”。比如说,
去年你二十四,今年你贵庚啦?

丙 二十三!
甲 (面向前)哎… 嗯?(向丙)去年二十四,今年你二十六啊,呵…(反映出来自己也错了)!今年你二十五!

丙 二十五!
甲 嗯… 贵庚啦?

丙 二十五!
甲 嗯… 二十五属什么的?

丙 属猫头鹰!
甲 这十二生肖里面有猫头鹰吗?!属虎,老虎(比划)!属什么的?

丙 老虎,机!
甲 你怎么这么多零碎呀!

乙 看来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

甲 (向乙)有你什么事儿啊!(向丙)没有那“机”!属什么的?

丙 老虎

甲 嗯…

丙 没机!
甲 “没机”就别说了!再从头来,贵庚啦?

丙 忘了。
甲 忘… 不刚教你的吗?!

丙 我刚忘的。
甲 对对,刚忘的,对对对!二十五!属什么的?快说!

丙 快忘!

甲 快… 属老虎!贵庚啦?

丙 二十五!
甲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甲 行!记住了!回头奖励你一根冰棍,啊!(转向乙)

丙 我要小豆的!
甲 (回头向丙)你就别挑了你就!(再转向乙)

乙 怎么样?训练好了?
甲 没错了!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甲-乙-丙 =========

 

乙 学生,贵庚了?
丙 二十五!

乙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乙 贵庚了?
丙 二十五!

乙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乙 贵庚了?
丙 二十五!

乙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乙 贵庚了?
丙 二十五!

乙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乙 学生,贵庚了?
丙 二十五!

乙 属什么的?

丙 老虎

 

(甲上前拦住乙)

============ 甲乙换位置,站位(自观众左手)乙-甲-丙 =========

 

丙 没机!
甲 (向丙)别理他了就!(向乙)我刚给他训练明白了,你又给他累糊涂喽?

乙 我让他学的瓷实点!
甲 用不着!有什么话你直接找我谈得了。

乙 噢,咱俩聊。

甲 哎

乙 好了,行了行了… 这不过节了,家里都挺好的?
甲 家都挺好的!

乙 老太太挺好的?
甲 让您惦记着。

乙 老爷子挺好的?

甲 身板儿挺硬朗的。

乙 哎真格的,老爷子今年贵庚了?
甲 问老爷子今年多大了…

丙 十八!
甲(向丙)问你了吗?!你别跟着搭话啊!(向乙)这毛病在你这儿呢,问老爷子有问“贵庚”的吗?!

乙 那怎么问啊?

甲 你得这么问:“老爷子你今年高寿了(鞠一点躬)?”

乙 我三十三哪(伸手比划)!

甲 (拨开乙手)谁问你了?!问我!

乙 噢,(鞠一点躬)老爷子今年高寿了?
甲 我三十… 全乱了!七十三了!

乙 噢,七十三了… 哎,七十三,是属什么的?
甲 是属… (考虑中)

丙 大马!
甲 (向丙)你不搭话不行吗?!现在要说话了,有人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就望我这儿推。说“师父不让你说话!”记住了吗?

丙 放心吧,哥们儿!

甲 (转向乙)啊,放心吧,哥… (转回来向丙)这全乱了… 不要说话了(很无奈地)。

乙 还是咱俩聊吧!前两天哪,我还真碰见你老爷子了。
甲 在哪儿碰见的?

乙 在公园里呀!

甲 他经常上公园散步去。

乙 老远我就打招呼,我说:“大爷,您好哇!
甲 他说什么呀?

乙 他没理我啊!
甲 你是离的太远,走近一点儿招呼啊!

乙 我又走了半天,我说:“大爷!您好啊!”
甲 他说什么啊?

乙 他还没理我!
甲 你再走一点儿,再大声点儿喊一喊。

乙 我一直走到他跟前儿,一拽他的胳膊,我说:“大爷!您好哇!”
甲 这回他说什么啦?

乙 他还是没说话呀!
甲 他怎么不说话呢?
丙 您不让我说话!

 

====================== 剧终 ====================

 

论捧逗(石墨鲁&郎瑞田2011)

甲:感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鼓励,朋友们——过年好——!

乙:您等一会儿,怎么叫“给您一个人的掌声鼓励”,我呢?

甲:别闹,别闹,观众们谁不知道,这对口相声,虽然是两个人,但是观众要听主要得听我的。
乙: 那么我呢?
甲:你呀?你是聋子的耳朵。
乙:这 怎么讲?
甲: 配着。娶媳妇打幡儿——凑热闹。
乙 :这叫什么话呀,对口相声嘛,你是逗的,我是捧的,这场好坏得咱负责。
甲:你负什么责呀?责任全在我这儿,你看我往这儿一站,嘴里滔滔不断老得说,捧哏的有什么呀,站那儿就说几个词儿,嗯、啊、这、是、哎、哟、噢、嘿,“别挨骂了!”,说完这句下台鞠躬,就算你胜利完成任务了。 就这几句,他上台之前能练好几个月。
乙:噢,合着我说了这么些年相声,就会一句“别挨骂了”是吗?!
甲:那可不。捧哏的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乙: 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俩这场相声就好比一只船,你是那个拨船的,我是那个掌舵的,我叫你往哪儿走,你就得往哪儿走,没有我这个掌舵的,你就打转悠去吧。
甲:你这个例子举得很恰当,咱们这场相声好比是一只船,我是那个拨船的,你是那个掌舵的。
乙:对啦。
甲:那么你说是拨船的主要,还是掌舵的主要呢?
乙:当然是掌舵的主要了。
甲:不见得。我认为,还是拨船的主要,有本儿书就能说明这个问题。
乙: 哪本啊?
甲:沈从文的《边城》,掌舵的是小翠翠,撑船的,是她爷爷!
乙:你这都不像话!伦理哏这是三俗你知道嘛!再说了,你说的那是打渔小舟啊,真要是大船,那翠翠也掌不了啊!掌舵的得要有丰富的经验。换句话说,我这捧哏的得有高度的艺术修养。
甲:哟……就会一句“别挨骂啦”还修养哪?要谈到艺术修养的话,得说我这逗哏的。
乙:可是我也不是不会逗哏哪!
甲:你是会逗,一学徒的时候你不也学逗哏么?

乙:是,都这么学啊。

甲:学了好几年啦,他不够这逗哏的条件,怎么办呢?让他管账,不识数;给后台烧锅炉去,怕他偷煤吃;改行卖耗子药去,也怪对不住他的。得啦,就把他列入捧哏吧,反正这么说,凡是捧哏的,全是不够材料。
乙: 您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先生说的话你全忘啦。
甲:老先生说什么来着?
乙:三分逗七分捧。你占三成,我这捧哏的占七成。
甲:我不同意这种说法,要按比重来说,我这个逗哏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乙:那么我这捧哏的呢?
甲:占百分之零点一……弱!
乙:还弱?
甲:捧喂的除去蒸馏水就没嘛儿了。
乙:你要是这么说,我占百分之百,你连点儿蒸溜水全没有!
甲:你着急干吗?
乙:不是我着急,我没见过你这么说话的。 打一上来你这话茬儿就不对,这么多年一块儿,我怎么了我,干嘛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啊!
甲:我没有贬低你啊,我这一直在抬高你啊。
乙:就你这“百分之零点一弱”还抬高我呢!你这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么着,就冲今天您这句话,我逗一回!
甲:(向观众)他没逗过,你别挤兑他——(向乙)你逗过吗?

乙:我干嘛没逗过

甲:我打认识你那天,也没看见你逗过啊。
乙: 咱们说话可要实事求是,我准没逗过哏吗?过去的事咱甭提,去年在咱在纽约演出,我没逗过一段吗?你想想。
甲 :嗯!有!你要不提我还真忘啦。日记本上记上了是吧?
乙 :我记那干吗?
甲:唉!得记上点儿。这是在你历史上光辉的一页啊——不但得写到日记里边,还得往家谱上誊哪!你们的子孙后代长大了,打开家谱一看哪,嗬!我们老祖先说相声,敢情还逗过一次哏哪。感到多么的骄傲自豪啊
乙:你损不损啊!告诉你不至于!
甲:再者说,你逗那次哏也不露脸哪。
乙:那现眼啦?
甲:那天你往逗哏这儿一站,当时脸也白啦,嘴唇也青啦,抬头纹也开了,慈心泪也下来了,话说得也不利落了。

乙:好么,我要死!

甲:浑身哆嗦,就跟踩电门上一样,观众看着这个别扭。你说走吧,还等着听下一场,不走吧,看着他难受,有心拿板砖拍你吧,还投鼠忌器。

乙:你才是耗子呢!

甲:观众也有主意,有的出去凉快去啦,有的到吸烟室吸烟去啦,也别说,前排坐着一位没走。 散场以后还上台和您主动握手。
乙:你看还是有观众欣赏我的艺术的。
甲:(握住乙的手)郎老师你好,我在这儿的一个学校读博士,30多年还没毕业,前两天我们导师实在熬不过我去世了,现在一分钱工资发不出来,学校要开除我,老婆孩子都跑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卖光了。本来想看完这段儿我就跳楼去了,但看到您今天在台上这种惨状,我又萌生了活下去的希望。

乙:我还不如他呢是吧!你说话可太损啦,我也不跟你辩白,我今儿在这儿再逗一回。
甲:您千万可别逗。
乙:怎么?
甲:呆会儿您往这一站观众全走了,怎么办?
乙:敢!
甲:啊!
乙:有一位走的,当时我自杀!
甲:算了,你大小也是个性命,到时候真死的这儿也不好——我们还得往外抬你
乙: 甭废话,我逗哏(拽甲)

甲:(还没被拽过来的时候,向观众)各位——有听的吗?(观众鼓掌)

乙:(彻底拽过来)你站那儿,给我捧!
甲:没想到你还带着家长来的啊。

乙:你别来这套!

甲:大家还都有疼儿疼女的心——你非逗不可啊?
乙: 当然啦。
甲:(乙要说话,甲打断)可是一切后果归你负责!
乙: 有什么后果呀?
甲:(乙要说话,甲打断) 你逗可是逗,可得把观众说乐了。
乙:多新鲜哪?说不乐人,那叫什么相声!

甲:(乙要说话,甲打断)可得说那对口的!
乙:对口相声嘛,一人一句。
甲:(乙要说话,甲打断)可是让我说话多了也不行。
乙:你现在话就不少了!有什么遗言,一块儿全说出来,趁着明白。
甲:您来。
乙:(看甲)没什么说的啦,我可要逗啦。
甲:您逗。

乙:今天给大家说一段相声。

甲:相声讲究四门功课。

乙:对

甲: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乙:是

甲:这个说就不容易。

乙:怎么呢?

甲:嘴里你得干净

乙:对

甲:有这么几句话,说相声的说就利索,花二百块钱买一小猪,兹兹喝水嘎嘣嘎嘣吃豆。打墙头扔出去,哄的一声你猜怎么着?

乙:怎么着?

甲:死了。

乙:(推甲)活动活动去吧! 我逗哏啊,知道吗!

甲:哎,这个话说着怎么这么顺阿?

乙:没法不顺,你老抢话,我说这词!

甲:我说多了是吧?

乙:我说这词。

甲:我说多了,说多了,行吧,咱再来。

乙:还是的,少说话

甲:少说话。

乙:别说话。别搅和了。

甲:我不搅和了。来来来。

乙:今天呢,给您说段相声,相声呢,讲究说学逗唱,这是四门功课。一般相声演员啊,都是两个人站台上说,叫对口相声,要是一个人呢,叫单口相声,要是三个人以上呢,就叫群口相声。(甲始终沉默,做小动作)你要死到这是怎么着?

甲:讨厌!这回我可没搅和你啊!

乙: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字都不搭啊?

甲:行行行,搭搭搭,来。

乙:有前言有后语阿。我平常捧哏是这样的吗?。

甲:来吧来吧来吧

乙:今天呢

甲:哎

乙:给您表演一段相——

甲:是啊

乙:相声讲究四——

甲:噢!

乙:您这都在腮帮子上呢啊!

甲:我说也不是啊?你说完了我说是吧,你说完了我说是吧?

乙:废话嘛这不是!可不我说完了你说吗。干脆咱直接往下说吧——

甲:来来来来。

乙:这段节目叫做《报菜名》。我很长时间没和他见面了,这么着,我请您吃饭。

甲:(甲摔倒)啊——(乙扶)下雨了!

乙:哪儿啊,就下雨了!

甲:哎呀,摔着我了——

乙:您这是搅和,你知道吗!好容易逗回哏,您这儿躺下了你这!

甲:不是我搅和,《报菜名》后面有一套贯口,你不会啊!

乙: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啊,不就那趟子是吗?我这还没到那儿呢,一会儿趟子就出来!

甲:好,你来。

乙:不许再躺下了啊!

甲:行,你来吧。

乙:我请您吃饭。

甲:等会儿,刚才扇子掉了。

乙:全想起来了!

甲:开始吧。

乙:我请您吃饭。

甲:不去。

乙:不去?您得去——我请您吃饭,您干嘛不去啊。

甲:随着你啊?

乙:当然了。

甲:好,来来来来。

乙:我请您吃饭。

甲:吃什么呢?

乙:吃南北大饭满汉全席。

甲:你别说清我吃,你把那菜说个三样五样的我就知你请客这情了。

乙:这可是你说的啊?

甲:没问题。

乙:好。我请您吃,蒸羊羔。

甲:停,这就吃不了了。

乙:这刚一个菜,这刚一个菜。就吃不了了?

甲:吃不了了。甭问,你没钱。(甲鞠躬下台)

乙:回来!站这儿!站好了!

甲:哎,谢谢各位,太捧了,谢谢各位。

乙:你这是搅和,我告诉你,没有这么捧哏的。你得随着我说。

甲:还得跟着你?

乙:废话我要这么给你捧哏,你也逗不乐和。

甲:来来来来,跟着你。

乙:真是的,讨厌你。你别搅和。

甲:来来来,有来言有去语行吗?不趟地下,不搅和了。

乙:废话吗。我想请您…我怎么说啊这?

甲:说点别的说点别的——别着急别着急。
乙 昨天我到您家啦!
甲:(漫不经心地)啊?
乙:到您家一打门,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甲:(漫不经心地)噢!
乙:我一瞧不是外人。
甲:(漫不经心地)唉!
乙:是您媳妇,我大嫂子。
甲:(漫不经心地)嗯!
乙:问你,说你没在家。
甲:(漫不经心地)噢!
乙:我可就走啦!
甲:(漫不经心地)嗯!
乙:我走啦!
甲:(漫不经心地)你走吧。
乙:你也活动活动吧! (拽甲,两人换位置)
甲:哎!你怎么不逗啦!
乙:我没法儿逗,你这儿全要出殃啦:我跟死鬼一块儿说相声,谁能乐呀!
甲:捧哏的不就是这个吗?嗯、啊、这、是、哎、哟、噢、嘿,“别挨骂了!”,说完这句下台鞠躬,胜利完成任务。
乙:就这个?捧哏的非常重要。捧哏的往那儿一站,全神贯注,两只眼睛时刻得盯着逗哏的,根据逗哏的叙述故事的起,承,转,合,来配合不同的感情。捧哏的虽然说话少,得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我算是看出来了,打一上台你就在那儿搅和我。你不信我要是给你这样捧,你也说不乐观众!
甲:同志呀,你还是没能耐!
乙:那么要是有能耐呢?
甲:不在捧哏的好坏,我要是逗哏,还甭说旁边有个活人给我捧,就是有根电线杆子,我也能把观众说乐了。
乙:噢!那么我比那电线杆子怎么样?
甲:不许侮辱电线杆子!
乙:好么!我捧你逗,我先问问你说哪段儿?
甲:还是这段儿,得把观众说乐了。
乙:好,我看你这乐由哪儿来!
甲:您辛苦?
乙:(笑里藏刀似的)嗯!
甲:昨天我到您家了。
乙:(笑里藏刀似的)啊!
甲:一打门从里边出来个人。
乙:(笑里藏刀似的)这是——
甲:我一瞧不是外人。
乙:(笑里藏刀似的)唉——
甲:是你媳妇,我大嫂子。
乙:(笑里藏刀似的)哟。
甲:问你,说你没在家。
乙:(笑里藏刀似的)噢。
甲:我就走啦。
乙:(笑里藏刀似的)你别挨骂啦!(鞠躬)
甲:哎……你怎么走啦?
乙:我完成任务啦。
甲:哪儿你就完成任务啦?
乙:“别挨骂啦”,我说完啦!你不是刚说的吗?捧哏的说完“别挨骂啦”,就算胜利完成任务啦吗? (又要走)
甲:你完成任务啦,我这儿还没完哪!
乙:我管你干吗!
甲:这叫什么话呀!你虽然就会一句“别挨骂啦”,也不能逮哪儿哪儿用啊?我这儿说了没两句,你来句“别挨骂啦”,让各位听听,这像话吗?
乙:那怎么办呢?
甲:你还得继续给我捧啊!
乙:再捧还是“别挨骂啦”,我不会别的呀!
甲:你不能总说这一句呀,我有上句,你得有下句,起码你回答我的话得像话才行!
乙:噢!光说这一句“别挨骂啦”不行?
甲:那当然啦!
乙:好,你逗吧。
甲:你没在家,我就走啦。
乙:你走,走吧!
甲:我就拐弯啦。
乙:拐弯儿,拐弯儿吧!
甲:我碰见你爸爸啦。
乙:不能!
甲:怎么?
乙:我爸爸死啦!
甲:死……死啦?死啦,我也碰见啦!
乙:你碰见死尸啦!
甲:不!我不是现在碰见的。
乙:多咱碰见的?
甲:我是两个月以前碰见的。
乙:噢,我说呢,您是两个月以前碰见的,哈哈——我爸爸死了半年啦!
甲:噢!我碰见的不是你爸爸。
乙:谁呀?
甲:你大爷。
乙:噢!我说的呢?大高个儿,有点儿秃顶,留着小黑胡儿,会唱两嗓子京剧——
甲:对!就是他!
乙:我爸爸行大。
甲:你没大爷?
乙:没有。
甲:那你刚才说得这么热闹,又留着胡子,唱京剧的,那是谁呀?
乙:那是xx他大爷!
甲:噢!我碰见的是你叔叔。
乙:我爸爸哥儿一个。
甲:你舅舅!

乙:我妈妈娘家没人!
甲:你岳父!
乙:我还没结婚呐!
甲:你姑父。
乙:没有!
甲:你姨夫。
乙:没有!
甲:唉……是你干老儿。
乙:我没事认干老儿干吗!
甲:那就是你哥哥啦!
乙:我没哥哥!
甲:你有哥哥。
乙:没有!
甲:你——说有。
乙:这叫什么话!没哥哥我说有,一查户口,我们家短口儿人,我虚报户口! 这么跟你说吧,为了跟您说这段相声,我们家三亲六故全都没了,养活一个黄雀,前天还飞啦! 家里没喘气的了。
甲:噢,这可不像话啊——我碰见谁没谁?
乙:那怎么办啊那个?
甲:那不行啊,想办法,你得给我拆兑一个!
乙:我哪儿给你拆兑去? 你不是有能耐吗? 各位都听你的,你说啊。
甲:多大能耐碰着谁没谁也不行啊!
乙:那怎么办哪?
甲:我碰见谁,你得说有谁!那才行哪,你得顺着我说。
乙:噢!得顺着你说?
甲:对了,你只要顺着我说,我就能把观众说乐了。
乙:好……我顺着你说。
甲:我碰见你兄弟啦,你有兄弟对不对?
乙:我还真有个兄弟。
甲:啊!我碰见你兄弟啦。
乙:你光说碰见啦不行,你得说得上来我兄弟什么模样儿,什么长相,穿什么衣裳,多大岁数,说对了,才算你碰见了。
甲:碰见了,不就完啦吗?
乙:完啦,不行!
甲:啊!既然碰见,我就说得上来!
乙:好,你先说说我兄弟什么模样儿?
甲:你兄弟这模样,反正他有模样儿!
乙:多新鲜哪,人么,没模样儿!
甲:你兄弟他是长方脸。
乙:啊?
甲:不,那个圆方脸!
乙:嗯!
甲:那个……长圆……(横着比)
乙:好么,橄榄球!我兄弟脑袋跟橄榄球一样,这像话吗?
甲:反正他那脸膛我知道!
乙: 什么脸膛?
甲: 黑灿灿儿。
乙:嗯?
甲:那个……白净……
乙:啊?
甲:那个……蓝不几几的……黄不几几的……
乙:噢!外国鸡呀!我兄弟坐那儿没事变颜色!
甲:不是……你兄弟反正是……他有麻子……
乙:啊!
甲:可没长着!
乙:没长着你说什么?
甲:你兄弟他有脑袋!
乙:多新鲜哪!没脑袋,有满街跑腔子的吗?
甲:废活!你兄弟前边走,我看个后影,我知道他是什么模样儿?
乙:噢!没看清楚。
甲: 对了。
乙: 你说说我兄弟穿什么衣裳?
甲: 穿着一个塑料大衣。
乙:啊!
甲:有拿塑料做大衣的吗?
乙:谁说的呀?
甲:是这个——塑料大褂,可也不是大褂……反正挺短的……比基尼……又像西服……反正跟中山服差不多……那个……他披着毛巾被,哎,对了……他没穿衣裳。

乙:啊!
甲:我在澡堂子里碰见的!
乙:嘿!没词儿他跑澡堂子去啦!
甲:他那儿正洗着澡,我知道他穿什么衣裳?
乙:您瞧这寸劲!你说说我兄弟多大岁数?
甲:八十二。
乙:啊?
甲:旁边那老头儿八十二。
乙:好么,我兄弟和杨振宁一块洗的澡!
甲:你问谁呀?
乙:问我兄弟!
甲:你兄弟他……二十八……
乙:嗯!
甲:旁边——
乙:哎——这不能——二十八这个不能在一个堂子!好么,好容易这场不三俗了,差点又让你带沟里去——说我兄弟!
甲:你兄弟——你多大啦?
乙:你问我干吗?
甲:反正啊,你兄弟比你小!
乙:多新鲜哪,比我大是我哥哥。行啦,你别胡说八道啦,我有个兄弟,你碰不见!
甲:我怎么碰不见?
乙:他才八个月,还不会走道儿,你上哪儿碰见去!
甲:这你就不对啦!
乙:怎么?

甲:既然你兄弟不会走道儿。你让我碰见他干吗?
乙:谁叫你碰见的!
甲:你这不是成心窝人吗?我开头没说两句,你来个“别挨骂啦”,我碰见谁没谁,好容易碰见你兄弟啦,你又告诉不会走道儿,有你这么捧哏的吗?照你这样捧哏,我这逗哏的,活得了,活不了?
乙:是呀!有你那么轻视我的吗?你这么轻视我,我活得了活不了?
甲:怎么轻视你了?
乙:你说我是聋子耳朵配搭儿,娶媳妇打幡儿跟着凑热闹,合算我天天跟着你就凑热闹?啊!你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这连点儿蒸馏水都没有?我就会一句“别挨骂啦”,我最恼你的就是拿我比电线杆子,电线杆子是木头。
甲:那不是跟你闹着玩吗?
乙: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甲:我哪儿知道你这人不识逗啊,我要知道你这样,以后咱们别闹啦!
乙:我跟你闹吗?
甲:再者说啦,我说两句笑话,能把您的艺术成就给抹煞了吗?
乙:当然是不能啦。
甲:要谈到艺术,他们谁能比得了您哪!
乙:这话倒对。
甲:您的艺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自成一家。
乙:这可不敢。
甲:具体的来说,您的语音清脆,口齿伶俐,表演生动,捧逗俱佳,说学逗唱,无所不好,您可称得起是一位全材的相声艺术家!
乙:您可太捧我啦!
甲:不是捧您,在座的这些位谁不尊重您哪,您是相声权威。
乙:哪里哪里。
甲:您是相声泰斗!
乙:不行不行!
甲:幽默大师!
乙:好嘛!
甲:滑稽大王,现在您的艺术就这么高,您要是很好地肯定优点,克服缺点,发扬您艺术上的独特风格,甭多了,再有三年……
乙:怎么样?
甲:你就赶上我啦!
乙:噢!还不如他呀(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