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扇屏(赵子佳&黄清清2011)

八扇屏(小孩子,浑人,莽撞人)

 

 

 

甲:今天来到这里,非常的高兴

乙:哎

甲:这位,您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乙:我们这是相声演员啊

甲:相声演员

乙:唉,相声演员

甲:好啊,好好干,有出息

乙:唉,是啊

甲:你看看我,我像是干嘛的?

乙:哦,您不是说相声的

甲:不是,你看看我这模样,看着像干嘛的

乙:呦,就您这模样您这劲头啊,仨字儿

甲:什么呀?

乙:杀猪的!

甲:不是,什么就杀猪的啊!我招你了啊?

乙:不是,什么叫像干嘛的啊

甲:我这么一光辉形象怎么就能跟杀猪的弄混了呢?

乙:大胖子,五大三粗的,保不齐就杀猪的

甲:别开玩笑,谁杀猪的,我是一大文人!

乙:文人?!

甲:可不么!

乙:看不出来

甲:这不怪你啊,

乙:怎么呢?

甲:我不还闻你呢么

乙:哦,拿鼻子闻啊!

甲:不是,文人墨客,文化人!有知识的人!像我们这些文人,

乙:怎么样?

甲:每天要读读书啊,阅阅报啊,着着棋啊,抚抚琴呐,作作诗啊

乙:呦瞧瞧

甲:尿尿炕杀杀猪啊!

乙:(速接)瞧瞧这就把本行说出来了

甲:不是,算算账啊,顺便关注一下文献什么的

乙:哦,干这么多事呢!

甲:唉可不么!不过这里啊,我最喜欢的,还是吟诗答对。

乙:哦,您爱写诗?

甲:唉,这不那几天么

乙:怎么样?

甲:我出了校门往北去,看到一汪——

乙:清泉?

甲:小河沟儿

乙:咳

甲:听人说那小河沟儿还挺有名儿,叫什么雷无儿什么玩意儿,还什么查尔死还是查尔活的

乙:这是什么地方?

甲:反正挺有名儿的,就在BU和MIT中间那个

乙:查——,雷——(半磕巴)姐姐,人内叫Charles River!不是咱有点文化行不行啊,怎么说你也在波士顿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甲:嗯反正就内什么雷无儿吧!我就到那儿溜达去了

乙:唉得,行随便您吧!

甲:唉,到了那一看吧,

乙:怎么样?

甲:这清晰地水面,太好了!

乙:嚯,好风景!

甲:唉,刮着一丝丝的小风风——

乙:哦,微风习习

甲:这风不是特别大

乙:哦那是多大啊?

甲:大概也就…十二级左右

乙:嚯!那是台风!

甲:一二级,一二级

乙:我说呢,这吓我一跳

甲:我一看这情景,太好了!我这诗兴大发!

乙:要写诗!

甲:来不及了

乙:怎么来不及了呢?

甲:时间太仓促!

乙:那怎么办呢?

甲:我呀,就粗粗糙糙的,写了一副对联

乙:写副对联,那也好啊!

甲:那怎么样?

乙:不错不错,怎么着?在这儿给诸位念念这联子?我们欣赏欣赏?

甲:在哪呀?

乙:在这儿就给念念

甲:在这念?在这念他们都听见了!!

乙:大家伙儿听见怕什么的啊!

甲:哦合着您就为让他们听见是吧!

乙:可不么,好东西让大家欣赏欣赏!

甲:好,我这上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乙:好!写的风景,是风吹在浪上,话说无风不起浪

甲:唉,没错

乙:风吹水面层层浪,写的不错!下联!

甲:因为风呢,就是刮风的风,就内呜呜呜呜的那个,刮风的风

乙:(打断,伸手拦)我问您那,下联

甲:风下头啊,就是吹,作为口右为欠,吹

乙:我问您下联儿!

甲:吹下面还有水面呢啊~

乙:诸位我看哪,这位啊未准有下联儿

甲:水面儿啊,就是表面儿,表面儿,英文叫surface

乙:是,也有形容您的意思

甲:不是怎么骂人呐!

乙:有下联么?

甲:有啊!!怎么没有啊!

乙:您家,住的是房子么?您是在屋里面住么?

甲:废话废话!不住屋里我住大街上啊!

乙:您那屋子有门么?

甲:有

乙:您内屋门,是镶在门框里的,门框左边一条右边一条,您这对联是贴门上的,这边儿您贴上上联了,跟着的还得有下联儿,懂么孩子?我问您那下联儿,内边儿,风吹水面是上联,我问您那边是什么

甲:哦,您那意思是说,那边贴上风吹水面层层浪,这边儿贴什么?

乙:是是,就这意思

甲:死脑筋啊!你不会复印一份贴那边嘛!

乙:哦俩全层层浪啊!没法儿念!

甲:这有巧劲儿知道吗

乙:怎么念啊依您?

甲:念上联儿押韵

乙:嗯

甲:念下联呢,往上挑韵

乙:您给念念我听听

甲:好,这上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乙:嗯

甲:下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乙:嗯

甲:横批是——

甲,乙同:风吹水面层层浪!

乙:你玩儿去吧!嘿嘿,还文人,还上来我就文人,还看不出来我还没闻你呢,你闻谁呢?你这没下联儿啊!

甲:谁没下联

乙:上来文人,你还诗兴大发写诗还来不及了。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砖何厚玉瓦何薄。三人行必有我师,自大念个臭知道么!什么呀当着这么些人就我写诗,我写诗,你写什么诗啊!对联儿都不懂就上来蒙人来了啊!不白训你,送你一下联!告诉你,这有下联,叫雨打沙滩万点坑!玩儿去吧,去吧,这回有下联儿了,换个地方接着哄人去,顺便把查尔斯河给念对了下次!

甲:好啊,真想不到啊!在波士顿,出了您这么一位伟人啊!

乙:那您就夸奖了啊!

甲:你哪,就好比,那乱世当中的,一块翡翠!

乙:呦,那您过奖,你过奖!

甲:乱草当中,有您,就有了那么一块儿,灵芝

乙:抬爱,抬爱!

甲:狗食盆子里头,由您,就有了那么一块儿,隔夜的酱牛肉

乙:骂人哪骂人,我说,怎么口出不逊哪!

甲:怎么了?

乙:还怎么了?我怎么就狗食了?您骂谁呢?

甲:怎么了?骂的就是你!

乙:怎么了?

甲:你对的对吗?

乙:怎么不对了?

甲:对对子,规矩知道吗?

乙:什么规矩啊?

甲:我说的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乙:对啊,我对的雨打沙滩万点坑啊!

甲:我内是层层浪

乙:我对的万点坑啊!

甲:有数对有数,无数对无数啊!这是规矩啊!知道吗?

乙: 哦

甲:你这对的,不贴谱啊!

乙:哦,那我不能对万点坑?

甲:那当然了!

乙:不就差那么一个字儿吗!下雨下那么多,就下了一万个点儿!

甲:你数着来着?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个?

乙:数到没数,反正一万个

甲:他就。。不许多下一个吗?

乙:没有

甲:就不许少一个?

乙:没有,那天就一万个

甲:怎么那么寸呢?

乙:他巧了么不是?

甲:什么就巧了?你这不对知道吗?

乙:不对怎么办啊?要不,哼,您给改改?

甲:我有下联,一直有

乙:哦,您又有了,有了您刚才不说?

甲:你容我说了吗?你容我说了吗?还,还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砖何厚玉瓦何薄。三人行必有我师,自大念个臭。都对吗?还舔着脸跟哪儿说

乙:怎么不对了?

甲:自大念臭吗?

乙:怎么不念臭啊?

甲:自大加一点儿才念臭呢!你臭就臭内点儿上了!

乙:是我明白了,我差那一点儿是大,您加上那一点儿了行了吧

甲:唉(过两秒钟)唉你怎么还变着法儿骂人啊!

乙:不是,那您下联呢?有么

甲:当然有啦!不过跟你这差不多,就差一点儿

乙:差不多你还废话!

甲:一点儿很重要!

乙:哦,就我跟你的距离。

甲:还臭贫!想不想知道了!

乙:您说您说

甲:听好了啊!雨打沙滩点点坑

乙:说这么半天就一个字儿么不是

甲:一个字儿!一个字儿重要!你这钱包哪来的?

乙:买的啊

甲:那要说偷得呢?就一个字儿!

乙:那不成!那不能这么说啊也

甲:你总得给我一解释啊!

乙:差不太多

甲:什么就雨打沙滩万点坑啊!

乙:行吧,那,就当我这对错了行了吧!我耽误您了,您这有对联行了吧?我说您这没下联儿呢行了吧?

甲:那不成,听着好像不乐意啊!

乙:那行,这事儿赖我,这样儿得了,您高高在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一个小孩子我不会说话不懂装懂行了吧?我就是一小孩儿!

甲:你说什么?把你当什么?

乙:把我当一小孩儿!

甲:把你当一小孩子?你也配!

乙:不是,小孩子我怎么不配了?

甲:小孩子,那可是几位古人!

乙:不知道啊!

甲:不知道啊,那就我说说你听听,再想当初!

乙:哦,什么姿势啊这!

甲:在想当初,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就懂让梨谦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十二岁有宰相之才。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借东风,烧战船,使曹操闻风丧胆,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中之魁首。这些小孩子你比得了哪个?

乙:还内位?哪个都比不了

甲:周瑜,配吗?

乙:别周瑜了,带鱼我都比不了

甲:废话,你撑死就是一泥鳅,还敢自比深海鱼?

乙:那就这样,你把我当一个浑人,不就完了么?

甲:浑人?你也配!

乙:不是,小孩子比不了,浑人我也比不了!?

甲:浑人,那也是一位古人!

乙:谁啊?

甲:我说说你听听再像当初!

乙:哦

甲:想当初秦始皇命王翦兵吞六国,在夜间偶得一兆,梦见黑娃娃白娃娃双夺日月,惊醒后心中甚是忐忑不安,恐怕江山落于他人之手。遂下旨意,南修五岭,西建阿房,东开大海,北造万里长城,以防匈奴。 不想江山传至二世胡亥之手,就有楚汉相争之事。鸿门宴刘邦赴会,项伯、项庄拔剑助舞。多亏大将樊哙,保走刘邦。楚、汉两路进兵,以咸阳为定,先进咸阳为君,后到咸阳称臣。此时有一人姓韩名信,投到霸王帐下,霸王只以执戟郎授之。后来张良卖剑访韩信,告诉他,你必须弃楚投汉,方能大鹏展翅。于是韩信投奔刘邦,果然登台拜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智取三关,在九里山前,设下十面埋伏计,困住楚霸王。前面有乌江拦路,后面韩信追兵甚紧。霸王正在危急之中,只见江面飘飘来一打渔小舟。霸王点手唤之:“渔家!将某渡过江去,我有白银相 赠。”渔家闻听,抱拳当胸:“你那里枪沉马大,我这里渔船窄小,渡人难渡枪马,渡枪马难以渡人。”霸王闻听笑道:“哈哈…,那有何难,先将某家枪马渡过, 再渡某家不迟。”说话之时,小船拢岸,渔家将枪支搭在船上,马匹牵至舟中,船篙一支,船离江岸,直奔江心。渔家高声喝道:“呔,霸王项羽听真:休拿某家当 一打渔之人,我乃韩元帅帐下大将吕天成是也。今日奉了我家元帅之命,在此等候于你,所谓骗取你的枪马,你虽有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拔山之力,掌中无枪,胯下无马,如失手足,难道你要死在韩元帅刀下? 还不拔剑自刎,等待何时?”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拔剑在手:“想当初悔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果有此败,我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看来我真乃一浑人也。”

甲:楚霸王,项羽,浑人,比得了么?

乙:比不了。

甲:那你怎么给我解释啊?

乙:那实在不行就这样,你把我当一个莽撞人得了,处世粗糙,惹着您了怎么样?

甲:莽撞人?

甲乙同:你也配!

乙:我一猜就是这句

甲:莽撞人你可比不了

乙:莽撞人又是谁啊?

甲:那就我说说你听听再像当初!

乙:我倒霉就倒霉这想当初上了!

甲: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闯进曹营,砍倒大纛两杆,夺槊三条。马落陷坑,堪堪废命。曹孟德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心想,我若收服此将,何愁大事不成!心中就有爱将之意,暗中有徐庶保护赵云,徐庶进 得曹营一语未发,今日一见赵将军马落陷坑,堪堪废命,口尊:“丞相,莫非有爱将之意?”曹操言道:“正是。”徐庶言道:“何不收留此将?”曹操急忙传令: “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 后退。那赵云一仗怀揣幼主,二仗常胜将军之特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曹操一见,这样勇将焉能放走,在后面紧紧追赶,追至当阳桥前,张飞赶到, 高叫:“四弟,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放过赵云的人马,曹操赶到不见赵云,只见一黑脸大汉立于桥上,曹操忙问夏侯惇:“这黑脸大汉,他是何 人?”夏侯言道:“他乃是张飞,一莽撞人。”曹操闻听,大吃一惊,想当初关公在 白马坡斩颜良之时,曾对某家言道,他有一结拜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今日一见,果然英勇。”撤去某家青罗 伞盖,观一观那莽撞人武艺如何。”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韧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头戴镔 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云罗伞盖花冠于长,身披锁字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胯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 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呆,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 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乙:好!

甲:张三爷比的了嘛?

乙:比不了!

甲:比不了啊!那好!我那你好有一比!

乙:比从何来?

甲:你是面茶锅里头煮秤砣!

乙:怎么讲?

甲:混蛋沉底儿带砸锅啊!

乙:去你的吧!

 

 

Reference:

百度百科 八扇屏:

http://baike.baidu.com/view/62813.htm

德云社,全本八扇屏:

http://www.56.com/u40/v_NDQyOTIwOTU.html

 

大保鏢(石墨鲁&郎瑞田2009)

大保镖

甲:辛苦你了。很高兴在这个舞台上演出。麻省理工学院:用麻绳缝衣服里子的工匠学院。

乙:是这么讲么?

甲:开个玩笑。麻省理工学院,英文叫MIT,为世界十大理工学院之首。

乙:还十大理工学院?

甲:麻省理工学院,MIT。俄勒冈州工业学院,OIT。新西兰东方工业学院,EIT。中国有哈尔滨工业大学,HIT。天津工业学院,TIT。上海工业大学,SHIT。

乙:别说了。TIT、SHIT都出来了,再往下还不一定有什么呢。

甲:原谅我啊,我没念过书。我很羡慕你们读书人。我小时候没读过书。

乙:那你是干什么的?

甲:你看我这个架势(摆Pose)。我是个武术家。

乙:真看不出来,二十多岁的武术家。

甲:谁呀?谁二十多岁呀?

乙:那这么说您三十了?

甲:不!要问老夫年高迈,

乙:怎么样?

甲:曾记得黄河九澄清。那黄河,五百年才清一澄,一共是四千单着那么五百冬。老夫我教会了徒弟整八个,

乙:别唱了,后面的词我会。四千五百岁,老妖精阿。

甲:谁老妖精阿?我练得叫童子功。

乙:怎么练的。?

甲:和相声一起练。早上练相声,下午练功。

乙:为嘛呢?

甲:你们听说过吗,笑一笑,

乙:十年少。

甲:对了。早上笑一笑,我就这状态了。你看今天这节目就挺可乐,你也应该笑一笑。

乙:别介您哪。我哪能跟您比亚。我总共不到三十岁,笑三下就没了。

甲:这是说个笑话。说真的,我的武艺是家传的。当然了,提起我(甲)江湖上知道的人还不太多,

乙:根本没人知道。

甲:但提起我的老父亲。

乙:哎。

甲:讨厌!不愿意和你们学经济的在一块,嘴下无德。

乙:我顺嘴答应一句嘛。

甲:我老父亲人颂外号“草上飞”,

乙:飞贼。

甲:飞贼干么?那讲的是他轻功了得,练的是高来高去,陆地飞腾,横条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没有他翻不过去的墙,没有他撬不开的锁。

乙:不还是飞贼么?

甲:锁看好了,用跟面条就能撬开。给他一包方便面,能撬开一个小区。

乙:好么,还是连续作案。

甲:当然了,我父亲练得最高的,是“水上漂”。

乙:怎么讲?

甲:你比方说,昆明湖,我父亲在这边运好了气,摆好了家,舌尖一顶上牙堂,叫丹田一粒浑元气,一个燕子三抄水,噌噌噌,到那边收拾战好,脚底下一个水珠都不带沾的。

乙:好功夫!

甲:冬天,冻上了。

乙:冻上像话么?我也行,摔一跤滑也滑过去了。

甲:这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乙:尝试什么呀?

甲:别看我父亲能耐这么大,我和我哥哥的武术不是跟他学的。

乙:这我知道。学武术不能跟爸爸学,练不好了舍不得打。

甲:对,说相声一样。

乙:是么?

甲:你比方说,你看我相声说得好,想跟我学,我也不能交给你。这是一个道理。

乙:这是两个道理!

甲:于是走名山,访大川,在金沙江横断山碧水寒潭寺,寻的一位室外高人。大和尚猥琐真人。

乙:还是位高僧。

甲:俗家姓江,名米,字小枣。

乙:哦,卖粽子的。(甲回头看)江米小枣么,粽子。枣里面还有大虫子。

甲:讨厌!我老师那是室外的高人,隐居于此。这一天,我爸爸带着我和我哥哥来到寺中,老和尚在家正捋叶子呢。

乙:铁叶子。

甲:苇叶子。

乙:苇叶子啊?这是要包啊是怎么找?

甲:练武术的,难免磕着捧着,用苇叶子缠上,起保护作用。

乙:是吗?

甲:我父亲把来意一说,我孩子自己交不了,交给你传授武艺。

乙:老和尚什么态度?

甲:(咳嗽)好……慢慢学吧,不丢人。

乙:那丢什么人呢?劳动最光荣。

甲:干哪行不吃饭呢?端午节贪点早,什么都有了。

乙:就这时候需求最大么。

甲:但有一条,跟我学艺要写下生死文书。

乙:这我可知道。文书一写,学生死走逃亡,各由天命,老师概不负责。

甲:对。好比这么说,我是你师傅,你跟着我出去崩堤,回来的路上被车撞了,我概不负责。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们实验室的老板带你们出去蹦迪啊?

甲:老和尚吩咐一声“摆香堂”,但见供桌之上,香炉蜡扦,都摆好了。正中央供着我们祖师爷,

乙:哦?

甲:屈原。

乙:对。没她没粽子么。

甲:说归说,闹归闹。文书一签,两个孩子前途性命要老和尚一人担起,我师傅手里头攥着笔,战战兢兢,二十分钟愣是没落下笔。

乙:多难呐。

甲:他不认识字。

乙:那你说它干吗呢?

甲:从此之后我们兄弟二人跟随老师学艺。弓刀石,马步箭,是循序渐进

乙:这么多从哪开始练哪?

甲:先练掌,再练拳,最后练兵刃。你比方说练掌,前面放一口大缸,里面都是铁沙子,两只肉掌望里插(做动作,乙学),这叫铁砂掌。当然了,刚开始不行,用铁砂子两下手就断了。找东西代替?

乙:拿什么代替?

甲:江米。(做动作)

乙:你这给人挑米呢!

甲:然后练拳,也是一口缸,里面装上铁蚕豆,两个拳头望里倒,什么时候铁蚕豆捣碎了,拳算是练成了。当然了,刚开始不行,也找东西代替。

乙:这也找东西代替。

甲:红小豆!为了增加手掌的摩擦力,上面抹上白糖。

乙:你这是给人揣豆馅呢!

甲:最后练兵刃,练刀(摆姿势)。

乙:行了行了,再练也练不出好的来了。这是给肉馅的粽子剁馅呢。

甲:本以为能跟着师傅好好学能耐,

乙:对,这也是门手艺。

甲:没想到三年之后,老和尚下山崩地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乙:和尚还蹦迪纳?

甲:从此戴上假发还俗去了。以82岁高龄,迎娶28岁娇妻。从此传为物理学界佳话

乙:你师父是杨振宁。

甲:(向观众)这可是他说的!我说着谣言都哪来的呢?

乙:(溜达)他往沟里带我。

甲:师傅走了我们怎么办呢?

乙:是啊

甲:眼看端午节快到了,这一摊子活交给谁呀?

乙:该备货了。

甲:我哥哥说了,师傅走了,咱们这幌子不能倒。于是我们哥俩在院里起早贪黑,这个忙啊。这一天我们哥俩正练武术呢(包粽子),外边有人敲门,会友镖局的请我们哥俩去保一趟镖。

乙:你们哥俩去没去呢?

甲:你说这个时候来,是去是不去?去,手里这摊子活怎么办?

乙:行了,你把这粽子放下吧。

甲:不去,人家登门来请。行了,哥哥您把这火封上,去一趟吧。

乙:这就对了。这比卖粽子挣得多。

甲:路上无话,非止一日,这天就来到会友镖局。老掌柜把我们让到里面,往二楼一指:二位楼上请!

乙:还挺客气。

甲:这是抻练我们。

乙:这怎么讲?

甲:上楼可不能走楼梯,得用轻功跳上去。

乙:你行吗?

甲:我冲我哥哥一努嘴,我哥哥掏出暗器“啪”。我冲着老掌柜喊了一声“有刺客”,老头带着人塌塌塌塌冲着那边就跑过去了。我们哥俩这边顺着楼梯上去了。

乙:好么,这点聪明都拥这儿了。

甲:到上面往下一看,老头气得脸都请了:这谁扔的粽子?

乙:对嘛。兜里就揣着这暗器呢。

甲:再看楼上,大排筵宴。山中走兽云忠燕,陆地牛羊海底县,猴头燕窝鲨鱼吃,熊掌干贝鹿尾煎。见我兄弟二人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酒足饭饱,站起身来,到了一声“老英雄,告辞了!”“回来!好么,蹭顿饭就走啊”

乙:对了,就冲这个来的。

甲:二位楼下过过汗吧!

乙:要让你们练练。

甲:再见老爷子,两腿一飘,从二楼层的一下窜下去了,落到地上跟二两棉花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乙:看你们哥俩的。

甲:怎么办?不能老扔粽子啊。再看我哥哥,站在楼梯口那,腿都哆嗦了。

乙:瞧着点出息。

甲:哎,我有主意了。找我哥哥后面一脚,我哥哥顺着楼梯滚下去了(下楼)。

乙:啊,他也跟下去了。

甲:到院里一看,兵器架子上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背诵)我哥哥抄起一条大枪来

乙:噢,要练趟枪。

甲:这你就不懂了。这里头有讲究。

黄:  怎么讲?
马:  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我哥哥要扎一趟六合枪。
黄:  何为六合枪?
马:  分内三合,外三合。
黄:  这内三合?
马:  心、气、胆。
黄:  外三合?
马:  手、脚、眼。
黄:  哦?
马:  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有赞为证!
黄:  怎么说的?
马:  一点眉攒二刺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井左右分。扎者为枪,涮者为棒,前把为枪,后把为舵,大杆子占六个字。
黄:  哪六个字?
马:  崩,拨,压,盖,挑,扎。
黄:  好!
马:  我哥哥刚要扎六合枪,我说:“哥哥,你这感冒刚好,注意可别重复喽。”我哥哥听完点了点头:“言之有理。”把枪放回原位,往那儿一站,那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更色。
黄:  废话!他根本就没练呐!

甲:他没练我得练。

乙:你练什么?

甲:老英雄,你见过耍刀的,见过耍枪的,没见过刀枪并耍的。今天让你开开眼,我这首抄起一条大枪,枪头冲下,枪攥冲上,往地上一戳,掌柜的,先帮我扶一下。老头双手攥着枪:哎,刀在那边呢,慢慢挑吧。我那边正挑刀呢,打西北半悬空来了片云彩,紧跟着就听喀拉一个雷,再看老头双手撒枪(做抽搐状)

乙:好么,攥着避雷针呢。

甲:我把老头扶起来:怎么样,再来一回吧?老头说:不用了,后院验验镖吧。

黄:  看看你们护送的什么东西。
马:  到后边一瞧啊,十六辆镖车。
黄:  还真不少。
马:  装的满都是这么大个儿(双手作直径一尺左右的样子),黄澄澄的——
黄:  金坨子!
马:  老倭瓜。
黄:  老——老倭瓜呀!嗨……,甭请保镖的啦,我都能给送去。
(加入田立禾台词:

甲:你不懂。你看着是倭瓜。把倭瓜切开了

乙:里面是珍珠翠钻。

甲:有倭瓜瓤。

乙:没有那是瞎倭瓜。

甲:你看着倭瓜是什么的?

乙:金子的。

甲:面腾的。

乙:水的没人吃。

甲:你看着这是倭瓜,把里面掏空了,装上金银财宝。保镖有明镖暗镖子孙镖,

乙:你这是?

甲:“倭瓜镖”。

马:  我们哥俩押着这镖车出城,一路上及餐渴饮晓行夜住,这一日就来在了一座大山跟前。只听呛啷啷以声锣响。
黄:  怎么了?
马: 有了贼。

乙:噢?

马: 之间正前方一票贼匪是拦住去路。正中间一个匪首,金盔、金甲大红袍,好像半截子黑塔一样。只见他手持镔铁大棍,口中是念念有词:

黄:  怎么说的?
马:  呔!
黄:  嘿!
马:  呔!
黄:  嘿!
马:  儿子!
黄:  哎!哎——?这怎么回事这个?
马:  这贼是爷儿俩一块儿出来的。
黄:  回去一个,

马: 小贼的不要。见这贼人口念山歌:“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一棍一个不管埋!”
黄:  多厉害!
马:  我哥哥一瞧有贼。
黄:  嗯!
马:  只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只见他双脚点蹬,裤挡里一使劲,噗啦啦!
黄:  出马了?
马:  拉屎了。
黄:  拉啦?
马:  我闻这气味不对,:“哥哥,怎么出了虚龚了?”我哥哥:“我拉了!”
黄:  好么,拉了还这么牛啊!
甲:我说:“哥哥,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且押住阵脚,待小弟前去送死!”

黄:  好——嗨!送死像话吗?那叫擒贼受死!
甲:反正我们俩得死一个。

乙:他倒真明白

甲:抬我的枪来!

乙:噢,带着枪呢!

甲:我心说话:“大胆的毛贼,把我哥哥气得都拉了屎了!”

黄:  那是气的吗?那是吓的!
马: “百分之九十九是气的!”
黄: 百分之百都是吓的!
马:再看我催马摇枪,来到那贼人的对面,是大吼一声:“大胆的贼人,还不放下武器,你饶我不死,哇呀呀…”

乙:别哇呀了! 怎么是他饶你不死啊!

甲:你不懂,我这是给他个台阶下,他回他的山,我保我的镖,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儿这事儿就跟没有一样。

乙:噢,那贼呢?

甲:没想到这贼还是个狠心贼,给本没理我这茬。

乙:废话,人家干什么来了!

甲:我一看非打不可了,手中枪一个白蛇吐信,照贼人分心便刺。那贼往旁边一闪,举起铁棍泰山压顶就是一棍,

乙:你赶紧躲呀!

甲:躲他做甚!我抄起手中打枪举火烧往外一架,就听咔嚓一声,

乙:铁棍飞了?

甲:枪砸折了

乙:怎么这么不结实?

甲:拖布杆。

乙:咳!你赶快跑吧!

甲:我倒想跑,马不听使唤,不但不跑,而且此六次刘直往贼那儿凑合。

乙:人耸,马也跟着耸。

马:  我一看这下可玩了!
黄:  等死吧。
马:  一抱脑袋,哈哈哈,我又乐了。
黄:  你怎么又乐了?
马:  这背后还背着双刀呢。
黄:  那管什么用啊?

马:  你不知道,我这点儿功夫全在刀上呢。
黄:  是啊?
马:  一摸着刀把,唰唰!两把刀全抽出来了!
黄:  这回用上了!
马:  左手刀磕开贼的铁棍儿,右手刀使了个“海底捞月”,就听“砰哧”一声,血光
迸溅,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乱滚!
黄:  你把贼杀了?
马:  我把马宰了。
黄:  别挨骂了!

 

 

===============

 

大保镖 2011/8/11

-          正活基本遵从田立禾、王文玉版本,稍有改动

-          开场参考马志明黄族民《卖五器》

-          底换成马志明黄族民《大保镖》

甲:有这么句话——

乙:什么话啊?

甲:听说没听说过?

乙:您说说。

甲:旁观者清,沾事则迷。

乙:有这么句话。

甲:现在我就“沾事则迷”了。您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

乙:行!

甲: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憋得我这心里头啊——堵得慌。

乙:唉,您得往开处想。

甲:一提起来啊,这心里就发慌。一慌啊,这手脚就发麻。

乙:你瞧瞧。

甲:最近还添了个毛病。

乙:什么毛病?

甲:麻大发了还抽筋儿。

乙:唉,别生气,气大伤身——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甲:罢了,嘿——我跟别人说我这事儿没人理我。

乙:是啊!

甲:今往这儿一站刚跟您说了几句话您就劝我。说明您这个人太好了,您这个人太开明了。

乙:哎,不敢当。

甲:当着各位的观众朋友——我不是块您啊,我也不是捧您——您可不是那个三枪打不透的。

乙:(向观众)我一枪就死了——怎么说话呢!

甲:这词不合适哈。您可不是那个——不明事理的。

乙:噢~

甲:我要求您帮助帮助我。

乙:行!

甲:分析分析!

乙:可以!

甲:常言说的好——

乙:怎么说?

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巧媳妇做不了没米的粥。当然了,这个道理你也明白。

乙:我明白。

甲:既然明白,就不应该断章取义。

乙:说谁呢?

甲:因为我脚正不怕鞋歪。大家都知道,我不是那个飞沙走石的人。换句话说,那中国银行业不是你一个人开的!

乙:这些话都从哪儿说起啊?

甲:你别管他从哪儿说起,谁是谁非咱把它弄清楚了!黑不提白不提,稀里糊涂就算完了?拿我当小孩?哪儿有那个事儿啊!那《婚姻法》写得很清楚!

乙:这哪儿跟哪儿啊!

甲:人是铁饭是钢——七楼以上才有电梯呢!

乙:你这话都不挨着!

甲:不是——我说了这么些话,您没听明白?

乙:我不明白!

甲:哎——这么说您就明白了!

乙:怎么说?

甲: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乙:对。

甲:人都是一天一天长大的。谁家没有妻儿老小啊?再者说,那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啊!

乙:嚯,又来了!

甲:那马拉多纳都结婚了,你买粮食老拿着户口本干嘛啊!

乙:我说你这个人,说话——

甲:我这人怎么了?我有理走遍天下,无理才寸步难行呢!生命在于运动,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吃一堑长一智,那兔子急了它也咬人!只要功夫深,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村广义一寸金,姑表亲辈辈亲,砸断骨头来连着筋呢~

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不是,我说这么一大堆,你不明白?

乙:我没法明白!你这前言不搭后语,一句都不挨着,我怎么能明白呢!

甲:哎呦,我是满肚子的委屈,这一肚子全都是话。想说啊,又不知打哪儿说起。要不,你给我起个头?

乙:我起不了!我知道你什么事啊!

 

===========入活===========

 

甲:你看看怎么就说不清楚呢——看来这小时候真该多念点书。(向乙)您别见怪啊,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从小光顾着练功,把上学给耽误了。

乙:噢,您还是个练家子!那您都练过什么呢?

甲:练武不容易!包括太广了——练力气是练武:拧棒子、抖麻辫子,扔沙布袋子,举石锁、举砘子、弓刀石马步箭都是练武;摔交讲究钻拱揣豁倒,爬拿捋带勾,抽撤闪垫弓;兵刃讲究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钩、带刺、带尖、带刃、带环、带链,十八般兵器我是样样——

乙:精通!

甲:稀松~

乙:稀松平常啊!那可不怎么样。

甲:“稀松平常”啊,那是他们。

乙:那你呢?

甲:你把这些兵器拿来,摆在我的眼前。我一样一样都能把它——

乙:练了!

甲:卖了。

乙:卖废铁是吧,那我也会!卖了像话嘛!

甲:不是,卖弄卖弄,练两下子。

乙: 噢。

甲:还有拳脚,分内家拳外家拳。

乙:这内家拳是——

甲:无极、有极、皇极、太极,两仪四项、形意八卦。

乙:外家拳呢?

甲:少林门、谭腿门、各路的拳脚。要练大洪拳、小洪拳、八仙拳、罗汉拳、地躺拳、小架子猴拳。远了长拳,近了短打。挨傍挤靠,肩肘腕胯击。闪展腾挪、蹿高纵矮。要练猫蹿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

乙:我没听说过…

甲:另外还有硬功夫——

乙:都有什么呀?

甲:金钟罩、铁布衫、铁裆、蛤蟆气、铁砂掌、鹰爪力、重手法,还有棉纱掌!

乙:这绝了!好!

甲:我不练这个,我光说!

乙:光说不练啊!(向观众)打天桥过来的这位!

甲:我的功夫都在这儿(指自己头)!

乙:这我可懂,这叫“油锤灌顶”!脑袋上啊,顶个大磨盘,十八磅铁锤抡这磨盘。磨盘碎了,脑袋没事。绝了!不简单!

甲:你在哪看我练过?是你亲眼看的还是挺人说的?说啊!

乙:我琢磨着——

甲:琢磨着啊——呸!我这么大人,脑袋顶个石头磨盘,我没事干啊!我练的功夫比这硬得多!我练火车灌顶!

乙: 噢,火车在那儿停着,脑袋撞火车。

甲:那还练什么劲儿啊?

乙:您这个?

甲:火车开着,迎头撞!

乙:迎头撞火车?

甲:有撞的有不撞的。

乙:什么撞什么不撞啊?

甲:快车撞,慢车不撞。

乙:迎头撞快车?

甲:啊,要怎么叫功夫啊?由波士顿到芝加哥特别快车各站不停,我在Worceter 二十里地外头等着它。

乙:干嘛离车站那么远啊?

甲:火车进站虽然不站,它减速了,力量小,撞着不过瘾!

乙:喝!

甲:就在Worceter二十里地外头,铁道当中。面朝东背朝西,骑马蹲裆式,把全身力量由打丹田叫到头顶上。火车老远冲我拉鼻儿。

乙:叫你躲开!

甲:躲开?哈哈!

乙:你不躲开怎么着!

甲:我干什么去了?我冲火车头一撇嘴。你照这儿来!火车可就到了。我用脑袋对准车头,“噗”这么一撞,火车过去,再瞧我这脑袋——

乙:照旧。

甲:碎了。

乙:没法不碎,我听这音儿就不对:“噗”——能不碎吗!

甲:撞火车脑袋不能挨着火车,要用气去撞火车。

乙:是啊?

甲:练武讲究投名师访高友

乙:这话对。

甲:提起我石墨鲁武林当中没有几个知道的。

乙:根本就没人知道。

甲:要提起我老恩师来,可以说是威震华夏、新马泰、港澳台,威名远震

乙:跟您打听一下,您老师是哪位啊?

甲:啊呀,徒不言师——

乙:没关系。

甲:赎个罪吧——

乙:您给说一说。

甲:我的老恩师是——韦小宝!我是韦氏的传徒。

乙:韦小宝啊?

甲:我师傅,收下我哥哥和我两个徒弟。他浪迹江湖没有工夫带徒弟啊——

乙:跟谁学的啊?

甲:我们哥俩武艺都是七个师娘教出来的!

乙:跟师娘学的?

甲:学艺数载,艺业已成,江湖之上小有名气。北京前门外西河沿会友镖局老掌柜的王占鳌请我们哥俩出山保趟镖。

乙:是啊?

甲:我们哥儿俩到镖局子门口一看,王老英雄带着四十名英雄迎出来了。那都是三山五岳的英雄、四面八方的豪杰。一个个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丑的丑俊的俊,穿红的红似血,穿白的白似雪,穿黄的黄似蟹,穿黑的黑似铁。一个个奘脖梗,大脑瓜,奘腿肚子大脚么丫。咳嗽跟二踢脚一样:叮——铛——

乙:你看看

甲:王掌柜,年过七旬,须发皆白,精神百倍,说话客气。不知二位老师驾到未曾远迎,当面赎罪。

乙:你们二位呢?

甲:我说王大爷——

乙:王大爷?什么词儿啊!

甲:您是尽跟我们玩虚的,知道我们哥儿俩不认识道儿,你也不派人接去,我们这通瞎撞。当时他楞的那儿了。

乙: 多新鲜哪!

甲:说了声请,把我们让到大厅分宾主落座,献茶已毕,王掌柜说,“请二位老师到后院亮亮镖吧!”

乙:亮镖是——

甲:看看我们哥儿俩武艺如何。

乙:是啊?

甲:我知道,刚才那话把他得罪了,要故意抻练我们。

乙:那不见得。

甲:我哥哥从兵刃架子上抄起一杆大枪来。

乙:(比划)“大”枪?

甲:不能全叫枪,七尺为枪,齐眉为,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一寸小一寸巧,我哥哥准备扎一趟“六合枪”。

乙:什么叫“六合”枪啊?

甲:分内三合,外三合。

乙:内三合?

甲:心气胆!

乙:外三合?

甲:手脚眼!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有赞为证:

乙:谈谈。

甲:一点眉攒二刺心,三扎脐肚四撩阴,正扎磕膝六驱脚,七扎肩井左右分。顺者为枪,横者为棒,前把为枪,后把为舵,大杆子舞起来占六个字:崩、拔、压、盖、挑、扎!

乙:你听听!

甲:我哥哥,刚要练枪,让我给拦住了,我说:“哥哥你感冒刚好,可千万别重复了。”,我哥哥点了点头,说:“言之有理。”把大枪放回原处,往那儿一站,那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更色!

乙:这不废话嘛,一下没练啊!

甲:他不练我得练。我拿过一把单刀来。单刀,不好练,这是百兵刃之贼。

乙:是啊?

甲:刀不离掌,剑不诀,钩不离膝,锤打悠式。

乙:瞧瞧。

甲:(刀左手,比划)这好比单刀,前看刀刃儿,后看刀背儿,上看刀尖儿,下看绸子穗儿!往前走一步,往后退半步,

乙: 这是?

甲:作个罗圈揖,让过各位练武的老师,(向乙)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

乙:对!

甲:哪招哪式练的不对,各位老师多加指正!说完话,捋背擦腰,亮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乙:好架势!

甲:(甲乙倒口)把式把式(乙:哎!),全凭架式(乙:不错!),没有架式(乙:怎么样?),不算把式。(乙:那是!)光说不练(乙:怎么样?)嘴把式(乙:不错!),光练不说(乙:那是?)傻把式(乙:不错!)!今天我是连说带练(乙:啊?),连练带说,连工带料,连盒带药。你要是吃了我的大力丸,你叫刀砍着,斧剁着,车压着,马趟着,牛顶着,狗咬着,鹰抓着,鸭子踢着——

乙:(拳打甲)

甲:你往沟里带我!

乙:卖大力丸的都出来了。

甲:刚练了没有几招——

乙:(继续倒口)怎么样?

甲:又来了!天上上来一块黑云。唰——一道闪电,喀嚓——一个霹雷,哗哗哗——下起雨来了!

乙:别练了。

甲:别练了?这才显功夫呢。

乙:是啊

甲:院里都是半尺多厚的黄土泥,雨水浇,脚底下滑。脚底下一滑,步眼一乱,摔你个跟头,可就难看了。

乙:对啊!

甲:我是脚底下不滑,步眼不乱,全凭登萍走水,走鼓粘棉的功夫。雨是越下越大,我这刀是越耍越欢,练得是风不透雨不透,只见刀光不见人影。顺着刀哗哗流水,我这身上连个雨点都没有!

乙:您在外面练刀呢!

甲:我屋里头避雨呢!

乙:刀呢?

甲:扔院里了。老掌柜的还叫好呢。

乙:还叫好?

甲:好!

乙:好什么啊!

甲:好避雨~

乙:好“避雨”啊!

甲:咦——

乙:哎呀,老掌柜还常听相声…

甲:雨过天晴,王掌柜说:“请二位英雄屋里验验镖吧。”

乙:这验镖是?

甲:看看保的是什么。

乙:这可得看。

甲:到屋里一看,也就我们哥儿俩敢保——价值连城啊。十六张八仙桌子上面摆满了二尺多厚,一个一个(用手一比)这么大个儿,黄登登的——

乙:金砣子?

甲:老倭瓜。

乙:老倭瓜我都敢保!

甲:你看这倭瓜是什么的?

乙:金的!

甲:面淡的~

乙:水的没人吃!

甲:你看这是倭瓜,拿刀切开了往里看!

乙:珍珠翠钻!

甲:有倭瓜瓤!

乙:没有那是瞎倭瓜!

甲:倭瓜里的倭瓜瓤掏空了,珍珠玛瑙,翡翠钻石,棉纸包好了包,放在倭瓜里头,俩半拉倭瓜一合,竹签子签好了,黄土一溜缝儿。上下两层,平常的倭瓜,夹馅儿的倭瓜马在当中。这叫暗镖!有两本账,一本账交柜。那本账,客商带着。这叫暗镖。

乙:噢。

甲:老掌柜的说:“请二位英雄——起身!”说着话,出店门,起镖动身!喊镖趟子怎么喊的?

乙:镖趟子?这镖趟子有什么的?

甲:这里面规矩大了,出城进城、出店进店,出村入镇应当怎么喊;走在大道上,前面来了车了,喊什么;来了人了,是一两个人,是三五个人,还是一群人,是骑着马的步下走的,拿着家伙还是空着手的,都得喊出来!

乙:是啊!

甲:走孤坟,走孤庙,过三岔口子,过夹沟子,过桥、过摆渡,喊出来你听着一样,其实这里边儿区别大了!

乙:这么多的讲究?

甲:那是!

乙:我跟您领教一下。

甲:啊,您说。

乙:你比方说吧,您这压着镖走到一处,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呼啦啦出来好几十位来,要劫你的镖,这你怎么喊?

甲:你听着——

乙:听着。

甲:(拉长声)哦——哦——全丢了!

乙:都丢了?

甲:喊“都丢了”,贼人就不劫了!这是麻痹敌人,你懂吗!

乙:嗨,真有说的!

甲:起镖动身,出北京齐化门,过东岳庙,走关东店,小朱店、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郊、夏店、三河县、邦均、蓟州,过遵化到喜峰口。应当在喜峰口打尖住店。也是我们哥儿俩艺高人胆大,要连夜而行。

乙:是啊。

甲:出了喜峰口又走了二十多里地。太阳擦山儿,天可就要黑了。两边是山道,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前边一片密松林。就听见“吧”一声响箭,“吱”的一声唿哨,仓啷啷锣声响亮,原来是有了贼(ze)了!

乙:行行行,就别上口了,干脆就是有了贼(zei)了!

甲:有了贼(zei)了,从树林里面蹿出二百多喽罗兵来。各持着棍棒刀枪,为首的一个黑大个儿,座骑乌黑马,手持镔铁大棍。口念山歌——

乙:怎么样?

甲:呆!

乙:呆!

甲:嗨!

乙:嗨!

甲:儿子!

乙:哎!

甲:跟着搅和你啊!

乙:谁搅和啊!

甲:贼爷俩儿一块儿来的。

乙:这小贼回去!

甲: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说“不”字,我是一棍一个,打死不管埋!

乙:好厉害的贼啊!

甲:我哥哥一听有贼人要劫镖了,他是性如烈火,血贯瞳仁,脾气兜不住了。双脚踹蹬,裆里一使劲,就听“扑啦啦”。

乙:出了马了!

甲:拉了屎了。

乙:拉了?!

甲:我闻出来了。我说:“大哥,你这气味不对,您出虚恭了?”

乙:还“出虚恭了”!

甲:我大哥说:“No!”

乙:好么,还外国人。

甲:我拉了!

乙:拉了你还使相啊!

甲:啊呀——我说:“小小的鼠盗毛贼,气得我哥哥拉屎!”

乙:气的?那是吓的!

甲:百分之八十是气的。

乙:百分之百都是吓的!

甲:抬这杠有什么用啊!

乙:谁抬杠了!

甲:我说:“哥哥你拉我怎么没拉?”

乙:你有能耐!

甲:我兜着尿不湿呢!

乙:没错,确实是韦小宝的亲传弟子!不糟践东西,连拉带尿,全了!

甲: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兄长退后,小弟前去送死!

乙:送死?擒贼授死!

甲: 反正我们俩得死一个。

乙:他倒知道。

甲:来呀,拉我的牛来!哇呀呀~~~

乙:别哇呀,水都浑了。上阵骑马都嫌慢,你怎么还骑牛啊?

甲:骑牛仿古。

乙:仿哪位古人?

甲:前七国“孙庞斗智”,孙膑骑的是牛。

乙:嗨,孙膑那牛是五色神牛,能腾云驾雾。

 

======== 换底 ========

 

甲: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亲眼得见?

乙:没有。

甲:废话,反正都是牛呗。

乙:好,牛牛牛,牛。

甲:“拉过我的牛。”

乙:嗯!

甲:“抬过我的扁担来!”

乙:好,不不不,不像话,不像话!人家上阵使刀使枪,哪有使扁担?

甲:仿古啊。

乙:这也仿古?

甲:“三打祝家庄”,那石秀就使扁担。

乙:唉,石秀的扁担暗藏着兵器,里边还有一杆枪呢。

甲:都一样,一个地方买的。

乙:喔,那没问题!

甲:都有枪。

乙:好好好。

甲:当时我是骑着扁担抱着牛。

乙:好样的——不不不,不像话!那叫抱着牛骑着扁……嗨!我这也错了。骑着牛抱着扁担。

甲:喔,对!我举起扁担,大喝一声:“好贼呀,好贼!”

乙:是!

甲:“我放下武器,你饶我不死!哇呀呀呀……”

乙:好厉害——不不不,行了!别哇呀了!

甲:怎么了?

乙:还没打就投降啦?

甲:谁投降啦?

乙:你投降啦,你说的,还“我放下武器,你饶我不死”这像话吗这个?像话吗?

甲:怎么了?怎么了?

乙:怎么了?反了!

甲:反了呀?

乙:那可不!

甲:反了呀,我这是给他个台阶,你要是那懂事的,你让我过去不就完了么?

乙:没那事儿!人家是干嘛的?就是劫道儿的!

甲:嘿,也别说,我遇见这贼呀,是个狠心贼。

乙:多新鲜哪!

甲:不听我这套。

乙:就是。

甲:抡起大铁棍,照着我脑袋“呜——”一下子砸下来了。

乙:快躲吧!

甲:哪能躲呀?

乙:那怎么办?

甲:我呀,把扁担一横,来个“力托千斤闸”,迎他的铁棍,就听“咔嚓”一声。

乙:铁棍飞了?

甲:扁担折了。

乙:好——折啦?!

甲:折了没关系呀。

乙:怎么办?

甲:我把那花枪可就抽出来了。

乙:喔,对!有枪。

甲:我一转身给他来个“回牛枪”。

乙:多漂亮——不对不对,那叫“回马枪”。

甲:我骑的是牛。

乙:嗨,我把这给忘了,好好好。

甲:这贼手还真快,唰!一把把那枪头给攥住了。

乙:哎哟,你跟他夺呀!

甲:贼说:“你拿过来!”

乙:抓住喽!

甲:我说:“不行,要不给你。”

乙:撒手啦?

甲:劲儿小夺不过他。

乙:你瞧这要命劲儿啊。

甲:没兵器我空手啦。

乙:那催牛快跑吧!

甲:这牛也缺德。

乙:怎么意思啊?

甲:这节骨眼儿不但不跑啊,它往那贼跟前凑合。

乙:哈,这牛也吃里爬外。

甲:完了完了,坏了坏了,吾命休矣!

乙:等死吧。

甲:一抱脑袋,哈哈哈,我又乐了。

乙:你怎么又乐了?

甲:这背后还背着双刀呢。

乙:那管什么用啊?

甲:这下我不怕他了。

乙:怎么着?

甲:我这点儿功夫全在刀上呢。

乙:是啊?

甲:一摸着刀把,唰唰!两把刀全抽出来了!

乙:这回用上了!

甲:左手刀磕开贼的铁棍儿,右手刀使了个“海底捞月”,就听“砰哧”一声,红光

迸溅,鲜血直流,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下叽哩咕噜乱滚!

乙:你把贼杀了?

甲:我把牛宰了。

乙: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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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保镖 2011/9/28

-          正活基本遵从田立禾、王文玉版本,稍有改动

-          底换成马志明黄族民《大保镖》

甲:着重介绍一下,这个演员叫郎瑞田

乙:哎,是我。

甲:很受欢迎啊。

乙:您过奖。

甲:只可惜啊,没拜过师傅,不是专业学出来的。

乙:您也不用客气,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都是业余爱好。

甲:这个知名度啊,在MIT, Kendall Square 一带还算不错。在其他地方啊——不客气了啊——

乙:您客气干吗啊?

甲:就差点儿了。

乙:是差点。

甲:您看今天我们往北坐两站汽车到Harvard这儿就不太有人认识了。

乙:可不是么,我这点儿艺术也就值个方圆一里多地。

甲:但您别灰心——我看这样儿。

乙:您说。

甲:你遇见我就好办了。我炒炒你。

乙:炒我?

甲:哎,多加点儿东西,想法子把你炒红了!

乙:别胡了就行了。

甲:我告诉你啊,我保你再过50年赶上郭德纲。

乙:嘿,再过50年这郭德纲还值钱嘛!

甲:对啊,最近还哪儿有演出啊?我找几个哥们儿捧捧你!

乙:最近没什么演出了。

甲:没演出好。再别接演出了啊。等有机会,我包你。我包你是在——你点啊——是在香格里拉啊,是喜来登啊。这个总统套间啊。我计划包你半个月啊——(看乙)有三万美金怎么样?别犹豫啊,别不好意思。三万美金啊!

乙:半个月三万美金啊——这得看你需要提供什么服务项目。

甲:你想歪了!

乙:是我想歪了还是你这话就歪了!

甲:哪儿就话歪了,让你到那儿排练,集训去,完事儿纽约百老汇相声专场演出。给你安排半个月的专场。黑天白日就你一个人。

乙:我埋在哪儿了!

甲:哎,要炒炒你~

乙:我非死那儿不可!

甲:把你这一肚子东西都留下。

乙:你会说人话嘛!

甲:你这什么话啊?这话出格了啊。我哪句话错了?有恶意吗?

乙:没恶意我听着也别扭。

===========入活===========

 

甲:别挑字眼儿,我粗人!大老粗儿我从小没上过学,我练把式的。

乙:噢,您还是个练家子!

甲:没看出来吧?

乙:那您都练过什么呢?

甲:练武不容易!包括太广了——练力气是练武:拧棒子、抖麻辫子,扔沙布袋子,举石锁、举砘子、弓刀石马步箭都是练武;摔交讲究钻拱揣豁倒,爬拿捋带勾,抽撤闪垫弓;兵刃讲究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钩、带刺、带尖、带刃、带环、带链,十八般兵器我是样样——

乙:精通!

甲:稀松~

乙:稀松平常啊!那可不怎么样。

甲:“稀松平常”啊,那是他们。

乙:那你呢?

甲:你把这些兵器拿来,摆在我的眼前。我一样一样都能把它——

乙:练了!

甲:卖了。

乙:卖废铁是吧,那我也会!卖了像话嘛!

甲:不是,卖弄卖弄,练两下子。

乙: 噢。

甲:还有拳脚,分内家拳外家拳。

乙:这内家拳是——

甲:无极、有极、皇极、太极,两仪四项、形意八卦。

乙:外家拳呢?

甲:少林门、谭腿门、各路的拳脚。要练大洪拳、小洪拳、八仙拳、罗汉拳、地躺拳、小架子猴拳。远了长拳,近了短打。挨傍挤靠,肩肘腕胯击。闪展腾挪、蹿高纵矮。要练猫蹿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

乙:我没听说过…

甲:另外还有硬功夫——

乙:都有什么呀?

甲:金钟罩、铁布衫、铁裆、蛤蟆气、铁砂掌、鹰爪力、重手法,还有棉纱掌!

乙:这绝了!好!

甲:我不练这个,我光说!

乙:光说不练啊!(向观众)打天桥过来的这位!

甲:我的功夫都在这儿(指自己头)!

乙:这我可懂,这叫“油锤灌顶”!脑袋上啊,顶个大磨盘,十八磅铁锤抡这磨盘。磨盘碎了,脑袋没事。绝了!不简单!

甲:你在哪看我练过?是你亲眼看的还是听人说的?说啊!

乙:我琢磨着——

甲:琢磨着啊——呸!我这么大人,脑袋顶个石头磨盘,我没事干啊!我练的功夫比这硬得多!我练火车灌顶!

乙: 噢,火车在那儿停着,脑袋撞火车。

甲:那还练什么劲儿啊?

乙:您这个?

甲:火车开着,迎头撞!

乙:迎头撞火车?

甲:有撞的有不撞的。

乙:什么撞什么不撞啊?

甲:快车撞,慢车不撞。

乙:迎头撞快车?

甲:啊,要怎么叫功夫啊?由波士顿到芝加哥特别快车各站不停,我在Worceter 二十里地外头等着它。

乙:干嘛离车站那么远啊?

甲:火车进站虽然不站,它减速了,力量小,撞着不过瘾!

乙:喝!

甲:就在Worceter二十里地外头,铁道当中。面朝东背朝西,骑马蹲裆式,把全身力量由打丹田叫到头顶上。火车老远冲我拉鼻儿。

乙:叫你躲开!

甲:躲开?哈哈!

乙:你不躲开怎么着!

甲:我干什么去了?我冲火车头一撇嘴。你照这儿来!火车可就到了。我用脑袋对准车头,“噗”这么一撞,火车过去,再瞧我这脑袋——

乙:照旧。

甲:碎了。

乙:没法不碎,我听这音儿就不对:“噗”——能不碎吗!

甲:撞火车脑袋不能挨着火车,要用气去撞火车。

乙:是啊?

甲:练武讲究投名师访高友

乙:这话对。

甲:提起我石墨鲁武林当中没有几个知道的。

乙:根本就没人知道。

甲:要提起我老恩师来,可以说是威震华夏、新马泰、港澳台,威名远震

乙:跟您打听一下,您老师是哪位啊?

甲:啊呀,徒不言师——

乙:没关系。

甲:赎个罪吧——

乙:您给说一说。

甲:我的老恩师是——韦小宝!我是韦氏的传徒。

乙:韦小宝啊?

甲:我师傅,收下我哥哥和我两个徒弟。他浪迹江湖没有工夫带徒弟啊——

乙:跟谁学的啊?

甲:我们哥俩武艺都是七个师娘教出来的!

乙:跟师娘学的?

甲:学艺数载,艺业已成,江湖之上小有名气。北京前门外西河沿会友镖局老掌柜的王占鳌请我们哥俩出山保趟镖。

乙:是啊?

甲:我们哥儿俩到镖局子门口一看,王老英雄带着四十名英雄迎出来了。那都是三山五岳的英雄、四面八方的豪杰。一个个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丑的丑俊的俊,穿红的红似血,穿白的白似雪,穿黄的黄似蟹,穿黑的黑似铁。一个个奘脖梗,大脑瓜,奘腿肚子大脚么丫。咳嗽跟二踢脚一样:叮——铛——

乙:你看看

甲:王掌柜,年过七旬,须发皆白,精神百倍,说话客气。不知二位老师驾到未曾远迎,当面赎罪。

乙:你们二位呢?

甲:我说王大爷——

乙:王大爷?什么词儿啊!

甲:您是尽跟我们玩虚的,知道我们哥儿俩不认识道儿,你也不派人接去,我们这通瞎撞。当时他楞的那儿了。

乙: 多新鲜哪!

甲:说了声请,把我们让到大厅分宾主落座,献茶已毕,王掌柜说,“请二位老师到后院亮亮镖吧!”

乙:亮镖是——

甲:看看我们哥儿俩武艺如何。

乙:是啊?

甲:我知道,刚才那话把他得罪了,要故意抻练我们。

乙:那不见得。

甲:我哥哥从兵刃架子上抄起一杆大枪来。

乙:(比划)“大”枪?

甲:不能全叫枪,七尺为枪,齐眉为,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一寸小一寸巧,我哥哥准备扎一趟“六合枪”。

乙:什么叫“六合”枪啊?

甲:分内三合,外三合。

乙:内三合?

甲:心气胆!

乙:外三合?

甲:手脚眼!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有赞为证:

乙:谈谈。

甲:一点眉攒二刺心,三扎脐肚四撩阴,正扎磕膝六驱脚,七扎肩井左右分。顺者为枪,横者为棒,前把为枪,后把为舵,大杆子舞起来占六个字:崩、拔、压、盖、挑、扎!

乙:你听听!

甲:我哥哥,刚要练枪,让我给拦住了,我说:“哥哥你感冒刚好,可千万别重复了。”,我哥哥点了点头,说:“言之有理。”把大枪放回原处,往那儿一站,那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更色!

乙:这不废话嘛,一下没练啊!

甲:他不练我得练。我拿过一把单刀来。单刀,不好练,这是百兵刃之贼。

乙:是啊?

甲:刀不离掌,剑不诀,钩不离膝,锤打悠式。

乙:瞧瞧。

甲:(刀左手,比划)这好比单刀,前看刀刃儿,后看刀背儿,上看刀尖儿,下看绸子穗儿!往前走一步,往后退半步,

乙: 这是?

甲:作个罗圈揖,让过各位练武的老师,(向乙)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

乙:对!

甲:哪招哪式练的不对,各位老师多加指正!说完话,捋背擦腰,亮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乙:好架势!

甲:(甲乙倒口)把式把式(乙:哎!),全凭架式(乙:不错!),没有架式(乙:怎么样?),不算把式。(乙:那是!)光说不练(乙:怎么样?)嘴把式(乙:不错!),光练不说(乙:那是?)傻把式(乙:不错!)!今天我是连说带练(乙:啊?),连练带说,连工带料,连盒带药。你要是吃了我的大力丸,你叫刀砍着,斧剁着,车压着,马趟着,牛顶着,狗咬着,鹰抓着,鸭子踢着——

乙:(拳打甲)

甲:你往沟里带我!

乙:卖大力丸的都出来了。

甲:刚练了没有几招——

乙:(继续倒口)怎么样?

甲:又来了!天上上来一块黑云。唰——一道闪电,喀嚓——一个霹雷,哗哗哗——下起雨来了!

乙:别练了。

甲:别练了?这才显功夫呢。

乙:是啊

甲:院里都是半尺多厚的黄土泥,雨水浇,脚底下滑。脚底下一滑,步眼一乱,摔你个跟头,可就难看了。

乙:对啊!

甲:我是脚底下不滑,步眼不乱,全凭登萍走水,走鼓粘棉的功夫。雨是越下越大,我这刀是越耍越欢,练得是风不透雨不透,只见刀光不见人影。顺着刀哗哗流水,我这身上连个雨点都没有!

乙:您在外面练刀呢!

甲:我屋里头避雨呢!

乙:刀呢?

甲:扔院里了。老掌柜的还叫好呢。

乙:还叫好?

甲:好!

乙:好什么啊!

甲:好避雨~

乙:好“避雨”啊!

甲:咦——

乙:哎呀,老掌柜还常听相声…

甲:雨过天晴,王掌柜说:“请二位英雄屋里验验镖吧。”

乙:这验镖是?

甲:看看保的是什么。

乙:这可得看。

甲:到屋里一看,也就我们哥儿俩敢保——价值连城啊。十六张八仙桌子上面摆满了二尺多厚,一个一个(用手一比)这么大个儿,黄登登的——

乙:金砣子?

甲:老倭瓜。

乙:老倭瓜我都敢保!

甲:你看这倭瓜是什么的?

乙:金的!

甲:面淡的~

乙:水的没人吃!

甲:你看这是倭瓜,拿刀切开了往里看!

乙:珍珠翠钻!

甲:有倭瓜瓤!

乙:没有那是瞎倭瓜!

甲:倭瓜里的倭瓜瓤掏空了,珍珠玛瑙,翡翠钻石,棉纸包好了包,放在倭瓜里头,俩半拉倭瓜一合,竹签子签好了,黄土一溜缝儿。上下两层,平常的倭瓜,夹馅儿的倭瓜马在当中。这叫暗镖!有两本账,一本账交柜。那本账,客商带着。这叫暗镖。

乙:噢。

甲:老掌柜的说:“请二位英雄——起身!”说着话,出店门,起镖动身!喊镖趟子怎么喊的?

乙:镖趟子?这镖趟子有什么的?

甲:这里面规矩大了,出城进城、出店进店,出村入镇应当怎么喊;走在大道上,前面来了车了,喊什么;来了人了,是一两个人,是三五个人,还是一群人,是骑着马的步下走的,拿着家伙还是空着手的,都得喊出来!

乙:是啊!

甲:走孤坟,走孤庙,过三岔口子,过夹沟子,过桥、过摆渡,喊出来你听着一样,其实这里边儿区别大了!

乙:这么多的讲究?

甲:那是!

乙:我跟您领教一下。

甲:啊,您说。

乙:你比方说吧,您这压着镖走到一处,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呼啦啦出来好几十位来,要劫你的镖,这你怎么喊?

甲:你听着——

乙:听着。

甲:(拉长声)哦——哦——全丢了!

乙:都丢了?

甲:喊“都丢了”,贼人就不劫了!这是麻痹敌人,你懂吗!

乙:嗨,真有说的!

甲:起镖动身,出北京齐化门,过东岳庙,走关东店,小朱店、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郊、夏店、三河县、邦均、蓟州,过遵化到喜峰口。应当在喜峰口打尖住店。也是我们哥儿俩艺高人胆大,要连夜而行。

乙:是啊。

甲:出了喜峰口又走了二十多里地。太阳擦山儿,天可就要黑了。两边是山道,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前边一片密松林。就听见“吧”一声响箭,“吱”的一声唿哨,仓啷啷锣声响亮,原来是有了贼(ze)了!

乙:行行行,就别上口了,干脆就是有了贼(zei)了!

甲:有了贼(zei)了,从树林里面蹿出二百多喽罗兵来。各持着棍棒刀枪,为首的一个黑大个儿,座骑乌黑马,手持镔铁大棍。口念山歌——

乙:怎么样?

甲:呆!

乙:呆!

甲:嗨!

乙:嗨!

甲:儿子!

乙:哎!

甲:跟着搅和你啊!

乙:谁搅和啊!

甲:贼爷俩儿一块儿来的。

乙:这小贼回去!

甲: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说“不”字,我是一棍一个,打死不管埋!

乙:好厉害的贼啊!

甲:我哥哥一听有贼人要劫镖了,他是性如烈火,血贯瞳仁,脾气兜不住了。双脚踹蹬,裆里一使劲,就听“扑啦啦”。

乙:出了马了!

甲:拉了屎了。

乙:拉了?!

甲:我闻出来了。我说:“大哥,你这气味不对,您出虚恭了?”

乙:还“出虚恭了”!

甲:我大哥说:“No!”

乙:好么,还外国人。

甲:我拉了!

乙:拉了你还使相啊!

甲:啊呀——我说:“小小的鼠盗毛贼,气得我哥哥拉屎!”

乙:气的?那是吓的!

甲:百分之八十是气的。

乙:百分之百都是吓的!

甲:抬这杠有什么用啊!

乙:谁抬杠了!

甲:我说:“哥哥你拉我怎么没拉?”

乙:你有能耐!

甲:我兜着尿不湿呢!

乙:没错,确实是韦小宝的亲传弟子!不糟践东西,连拉带尿,全了!

甲: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兄长退后,小弟前去送死!

乙:送死?擒贼授死!

甲: 反正我们俩得死一个。

乙:他倒知道。

甲:来呀,拉我的牛来!哇呀呀~~~

乙:别哇呀,水都浑了。上阵骑马都嫌慢,你怎么还骑牛啊?

甲:骑牛仿古。

乙:仿哪位古人?

甲:前七国“孙庞斗智”,孙膑骑的是牛。

乙:嗨,孙膑那牛是五色神牛,能腾云驾雾。

 

======== 换底 ========

 

甲: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亲眼得见?

乙:没有。

甲:废话,反正都是牛呗。

乙:好,牛牛牛,牛。

甲:“拉过我的牛。”

乙:嗯!

甲:“抬过我的扁担来!”

乙:好,不不不,不像话,不像话!人家上阵使刀使枪,哪有使扁担?

甲:仿古啊。

乙:这也仿古?

甲:“三打祝家庄”,那石秀就使扁担。

乙:唉,石秀的扁担暗藏着兵器,里边还有一杆枪呢。

甲:都一样,一个地方买的。

乙:喔,那没问题!

甲:都有枪。

乙:好好好。

甲:当时我是骑着扁担抱着牛。

乙:好样的——不不不,不像话!那叫抱着牛骑着扁……嗨!我这也错了。骑着牛抱着扁担。

甲:喔,对!我举起扁担,大喝一声:“好贼呀,好贼!”

乙:是!

甲:“我放下武器,你饶我不死!哇呀呀呀……”

乙:好厉害——不不不,行了!别哇呀了!

甲:怎么了?

乙:还没打就投降啦?

甲:谁投降啦?

乙:你投降啦,你说的,还“我放下武器,你饶我不死”这像话吗这个?像话吗?

甲:怎么了?怎么了?

乙:怎么了?反了!

甲:反了呀?

乙:那可不!

甲:反了呀,我这是给他个台阶,你要是那懂事的,你让我过去不就完了么?

乙:没那事儿!人家是干嘛的?就是劫道儿的!

甲:嘿,也别说,我遇见这贼呀,是个狠心贼。

乙:多新鲜哪!

甲:不听我这套。

乙:就是。

甲:抡起大铁棍,照着我脑袋“呜——”一下子砸下来了。

乙:快躲吧!

甲:哪能躲呀?

乙:那怎么办?

甲:我呀,把扁担一横,来个“力托千斤闸”,迎他的铁棍,就听“咔嚓”一声。

乙:铁棍飞了?

甲:扁担折了。

乙:好——折啦?!

甲:折了没关系呀。

乙:怎么办?

甲:我把那花枪可就抽出来了。

乙:喔,对!有枪。

甲:我一转身给他来个“回牛枪”。

乙:多漂亮——不对不对,那叫“回马枪”。

甲:我骑的是牛。

乙:嗨,我把这给忘了,好好好。

甲:这贼手还真快,唰!一把把那枪头给攥住了。

乙:哎哟,你跟他夺呀!

甲:贼说:“你拿过来!”

乙:抓住喽!

甲:我说:“不行,要不给你。”

乙:撒手啦?

甲:劲儿小夺不过他。

乙:你瞧这要命劲儿啊。

甲:没兵器我空手啦。

乙:那催牛快跑吧!

甲:这牛也缺德。

乙:怎么意思啊?

甲:这节骨眼儿不但不跑啊,它往那贼跟前凑合。

乙:哈,这牛也吃里爬外。

甲:完了完了,坏了坏了,吾命休矣!

乙:等死吧。

甲:一抱脑袋,哈哈哈,我又乐了。

乙:你怎么又乐了?

甲:这背后还背着双刀呢。

乙:那管什么用啊?

甲:这下我不怕他了。

乙:怎么着?

甲:我这点儿功夫全在刀上呢。

乙:是啊?

甲:一摸着刀把,唰唰!两把刀全抽出来了!

乙:这回用上了!

甲:左手刀磕开贼的铁棍儿,右手刀使了个“海底捞月”,就听“砰哧”一声,红光

迸溅,鲜血直流,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下叽哩咕噜乱滚!

乙:你把贼杀了?

甲:我把牛宰了。

乙:嗨!

 

 

 

大相面(石墨鲁&郎瑞田2010)

大相面

 

甲:谢谢大家的掌声。今天是母亲主题的演出,为的是给全天下的母亲过节,(对乙)也是“你妈的”节。

乙:嗯?

甲:不光“你妈”的,还是你“姥姥”的,你“奶奶”的…

乙:你“奶奶的”!

甲:开个玩笑。你看这脑子多快啊。

乙:(谦虚)快什么呀。

甲:演员在台上就得要反应快。不光演员,现在人脑子都灵。

乙:对,时代进步了。

甲:倒退些年,人脑子没这么快。有点儿难事儿自己想不开。有的时候是在没辙了呢,找明白人出主意。

乙:是这样的

甲:(学)家里有点难事儿您看怎么办呢?有人给劝,怎么怎么着,怎么怎么着,想开点儿。还有那更聪明的人呢,:“我给你算一挂吧”。

乙:噢,算卦。

甲:拿扑克牌,推开了。来回翻这几张牌。

乙:嗯,对。

甲:(看乙)有这样的,是不是?过去比现在信这个的人要多。

乙:封建迷信嘛。

甲:什么叫迷信呢,迷迷糊糊的你就信了。

乙:对,也有这么解释的。

甲:现在也有。算卦的、相面的…我今天中午来的时候就碰见一位。

乙:噢,是嘛。

甲:走在前面十字路口这儿。我过马路。对面来一女的。不到三十岁。

乙:噢,挺年轻

甲:二十六七。抱着一孩子。(学,招手)吓我一跳。我说:“你干嘛啊?我是正经人”(学)“大哥,我给你看看手相吧。瞧您这面相也不错。我只你一条明路行吗?”“你个倒霉德行,有明路你自己不走,你指我?走走走走!”(学)“你看,你要不看就不看。盘要吗?”

乙:(惊诧状,后明白过来)她主要是卖盘的!

甲:我瞧不惯这个啊。我说:“你赶紧走,别惹我,知道吗!那么大人了。报个孩子没羞没臊的。你干这个不丢人吗?”

乙:就是。

甲:“有家有业的,xx(乙名)那点儿对不起你了?”

乙:我媳妇啊?

甲:啊。

乙:还“啊”呢。

甲:就说这个意思,我很是为你不公这个事儿。

乙:没那么回事儿。

甲:骗人嘛。其实来说啊,算卦、相面、看面相、周易神相,这不能一棍子打死。

乙:对。

甲:(向观众)是不是啊。你不能一句话,“封建迷信,全是骗人的”。也不对

乙:这里头也有一定的道理。

甲:这是中国古代这么些个高人们智慧的结晶

乙:哎。

甲:但是你那它出来骗钱,这就不对了。

乙:对,这就不像话了。

甲:我街坊就有这么一位。就指着这个,算卦、相面挣钱。

乙:叫什么啊?

甲:姓“管”,叫“管半年”

乙:就管半年…

甲:多一天都不管。拿个筷子笼,里边儿装一把筷子。上边儿自己削好了,刻上数目字。街坊大娘找他算卦。一毛钱一挂。

乙:还真不贵。

甲:大妈过来了。管先生,给算一挂吧。(学)“抽一根儿”。(学)这抽一根。递过去,拿起来,:“你今年六十七,属猴的。往南走有财运,往北走运不佳,给一毛钱”。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甲:(学大妈)“管先生,这灵吗?”(学管先生)“嗨,什么灵不灵的。一毛钱听唱也值了。”

乙:嗨,对…

甲:当然了,也不能说他完全骗人。他就算对过一次。

乙:噢,还真算对过一回.

甲:哎,也是那天,早上起来,跟门口摆个摊儿。来一人算卦,:“你看我这儿,丢点东西,能照着吗?”(管先生)“回家看看去吧,保不齐家里小狗吃了,小猫吃了呢。找去吧。”人家抡圆了,个他个嘴巴,:“自行车丢了!”

乙:噢,吃不下去。

甲:自己也别扭啊,坐这儿捂着脸,生气。来个大个儿,一米八大高个儿,:“哎,算卦的。给我算算,看看我这下一步怎么办。”他这儿正别扭着呢,:“你啊,哪儿来的会哪儿去!”

乙:噢,这是气话。

甲:大个生气了,:“我十五年,刚放出来!”

乙:那就别回去了就。

甲:呵,“bia”,全身的力气都搁这嘴巴上了。

乙:好么,又来一嘴巴。

甲:当时打晕了。来四个警察,把大个儿弄回去了。又判七年。

乙:呵,还真回去了!

甲:灵啊,灵啊…就算对了这一次。他们这都是骗人的。这个,你得真正的钻研进去。我还确实好好地看过这方面的书。

乙:是啊?

甲:我学过这个。不才,我就是一个大相师。

乙:噢,您在杂技团工作?

甲:杂技团干什么呀。

乙:你不说的吗,杂技团训大象的“大象”师。

甲:讨厌,相面的。大“相师”。

乙:噢,您会相面。

甲:我相面算卦都行。

乙:那您给我搂搂。

甲:给你搂搂,没带着耙子。

乙:搂什么啊,看看。

甲:那你说看看不就完了嘛。那咱们从手相开始看?

乙:从手相看哪。

甲:看完了手相再看面相。大伙都瞧着啊,现场考核一下,看我说的是灵还是不灵。

乙:没问题

甲:把你的爪子伸过来。

乙:什么叫爪子啊。

甲:这叫什么呀?

乙:手

甲:不,得说“爪”。

乙:为什么呀?

甲:“相面不看爪,必定没传法”

乙:您这还为了找辙。相面不看手一样啊,:“相面不看手,一定没传授。”

甲:噢,这也够辙,是吧。(擦乙的手)

乙:别擦了,天天洗…哪儿这么些毛病…

甲:看这手相啊,关键要看“天、地、人”这三道纹。这叫三才纹。你这儿有一条“冲煞纹”。这不好。

乙:噢,怎么不好。

甲:掌中横生冲煞纹,少年一定受孤贫,若问富贵何时有,克去本夫另嫁人。你还得再嫁一个…

乙:我是惦记再嫁一个!

甲:最好找个老头…你今年贵庚啊?

乙:28

甲:找个82的,这最好。

乙:我嫁给杨振宁啊,是怎么着!

甲:手上写着呢嘛。

乙:些什么啊!我是男的女的啊?

甲:女的。

乙:啊!男的!

甲:女的!

乙:怎么见得我是女的?

甲:相面伸手,男左女右。伸右手,女的!

乙:你告诉我伸错了手不行吗!(再伸左手)

甲:这回咱么重来…先看五指:指为龙,掌为虎,只可龍吞虎,不可虎吞龍。龙吞虎必享福,虎吞龙必受穷。大指为君,末指为臣,二指为主,四指为宾,君臣要得配,宾主要相齐;闭上眼(向乙手上吐一口痰)攥住了,啊!

乙:这怎么回事啊?

甲:剧场里不让随地吐(向观众)…

乙:那就蹭墙上吧(向家脸上抹,甲用手挡开)!

甲:不能对先生没礼貌…我们这是很科学的!

乙:什么科学啊!

甲:看完指再看掌:掌中分明八宫、暗八宫,明八宫: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暗八宫: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掌心洼,必发家么!瞧完手心,翻过来,再瞧手背(反拧乙手)……

乙:唉,你干嘛———

甲:我瞧瞧那面啊

乙:那面,我受得了么?你往这么翻啊!

甲:不一样吗?

乙:你一样?我这错环儿了!

甲:你这个人一点都不配合…干脆!给你相相面!面相分五官。大家看,这是东岭关、洛阳、泗水关、荥阳,这是黄河渡口。美髯公千里走单骑,汉寿侯五关斩六将。哎,知道关羽怎么一下杀死那么多人吗?

乙:噢,不知道。

甲:笨蛋,装着连弩啊。红牌都是杀!但最后遇上一个就杀不过去了。

乙:谁啊?

甲:夏侯惇。知道为什么吗?

乙:噢,这我知道了。刚烈啊!

甲:嗯,能耐见长!

乙:就这学问啊!哪儿啊,就五官斩六将啊。是这么个“五关”吗?

甲:那是什么啊?

乙:眉、目、鼻、口、耳。

甲:,眉为保寿官,眼为监察官,鼻子为审辨官。耳为采听官,口为出纳官。五官有一官好走十年旺运。五官有一官不好走十年败运。我给你好好看看。

乙:行啊。

甲:你比方说,你这个眼睛长得不好。

乙:怎么不好啊?

甲:不是人眼。

乙:这叫怎么说话呢!

甲:不是骂人,相书上写着呢,全天下只有我佛如来的眼睛是人眼。剩下没有人眼。

乙:那有什么讲究啊?

甲:龙眼人登基坐殿,凤眼人执掌朝阳,虎眼人做将军,鹿眼人必须要出家。你这个眼睛啊…

乙:是什么眼啊?

甲:鸡眼!华清池,找李师傅给你弄弄。

乙:修脚啊!

甲:再比方说你这个嘴,嘴更不好了。

乙:嘴怎么啦?

甲:嘴小了。

乙:噢,嘴小了。

甲:嘴大吃八方嘛。

乙:哪八方啊?

甲: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一共是八洞天,八个方向。嘴大能吃八天。你这个嘴小,只能吃一个方向,只能吃西天。你要想吃饱,就得上西天。

乙:我得死去?

甲:所以说嘴不好。这是你的五官相貌。下面给你看看生辰八字。你今年三十吧…

乙:什么记性,不刚跟你说二十八的嘛。

甲:三十得了!

乙:干嘛三十啊?三十我词儿熟。

乙:你词熟管什么啊?就二十八。

甲:二十八是吧,二十八属羊,属牛衰。

乙:谁说的我属牛?谁说属牛?

甲:哦!你属——属鼠!衰啊…

乙:谁说的?

甲:属羊,属羊,衰!

乙:拉倒吧,二十八属狗。

甲:你说这十六个属相则么属这么一个。

乙:十六个属相?!

甲:二十四个——

乙:啊?十二属相。

甲:甭管多少了,你生日几月?

乙:十月啊。

甲:十月…九月、八月…

乙:你干嘛往回数啊?

甲:我算你什么时候坐的胎。

乙:噢。

甲:嗯,算出来了。六月坐胎,十月生人。

乙:啊?怎么算的啊!十月怀胎!

甲:噢,那我算错了。我按照“猫三狗四”算的。

乙:(推甲一下)你才“猫三狗四”呢。

甲:从下生开始,一岁到七岁,走的是左耳七年。八岁到十四岁,走的是右耳七年。这都是父母运,小孩不算。从十五岁开始…看你的印堂…你在二十六岁有一桩喜事。

乙:哎,对了。那年我结婚。

甲:怎么样,那年结婚,但不是好事。

乙:则么不是好事呢?

甲:按相貌来说。你不适合早婚。这相书上都给你写着呢。你动婚姻那年,应该是七十四岁。

乙:好么,看来还得过个坎儿!

甲:你的寿活是七十三岁。

乙:我说的嘛,看来赶不上了。

甲:你自打早结婚压你的运啊。到现在不是教授吧?

乙:不是。

甲:没得过诺贝尔奖吧。

乙:没有。

甲:都是你媳妇闹的,知道吗?

乙:噢。

甲:有破解的方法。

乙:怎么办呢?

甲:你让她上我那儿住去。

乙:上你那儿住不怕压你的运啊?

甲:我让她上街卖光盘去。

乙:这是什么主意啊!

甲:反正不好!打这儿起你就不好了:万丈高楼平地走。你是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一天不如一天,一时不如一时,一会儿不如一会儿,一阵儿不如一阵儿。

乙:好么我要死!

甲:;蜘蛛罗网在檐前,又被狂风吹半边,半边破来半边补,半边整了又团圆。驴粪球,外面光。蛤蟆来在养鱼池,自己为难自己知,有人说你心欢喜,委屈为难在心里。对吗?

乙:对啊。

甲:来财如长江流水,去财似风卷残云。好比是左手那个搂钱的耙子,右手那个没底儿的匣子。搂一耙子,漏一匣子。也不知哪个手拿的是耙子,哪个手拿的是匣子。也可能左手拿的是耙子右手拿的是匣子。也可能右手拿的是匣子左手拿的耙子。打南边来了个气不休。

乙:手里边拿着一个土坯头,来打狗的头, 也不知是气不休的土坯头,打了狗的头,还是狗的头碰了气不休的土坯头…

甲:好,我再我说一个你就学不上来了,:“打南边来了个喇嘛…”

乙:(拦着甲)停——好么,咱是相面啊,还是绕口令啊?

甲:刚才这是饶的。这篇接过去,谈谈你的流年大运!

乙:好!

甲:掏心窝子的话,就这流氓大运啊…

乙:停——不对!流年大运。

甲:流年大运。

乙:嗯。

甲:从正月给你算:“正月不顺”。

乙:噢,不顺。

甲:二月你有口舌之争。

乙:噢。

甲:三月四月犯小人。五月六月有一场病。七月八月牢狱之灾。九月十月有场大病。十一月十二月有飞灾横祸!

乙:我这一年捞不着好了!

甲:尤其是最后这飞灾横祸,太难躲了。

乙:都有什么啊?

甲:比如说在屋里坐着,房塌了给忽里面了。

乙:噢。

甲:门口院里站会儿吧,房檐上过一猫,蹬下一块瓦来,三千多金,给拍那儿了。

乙: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甲:站大街上凉快会儿吧,电线杆子折了,电线搭身上了。

乙:噢。

甲:出门儿没带着伞,下雨给淹死了。

乙:那得多大雨啊!

甲:怎么办知道吗?

乙:不知道。

甲:咬住牙吧!咬住了牙,你得人啊!和为贵认为高忍字心头三把刀。

乙:对

甲:只要能忍的话,我保你是万事都高兴。

乙:是、是。

甲:忍过了大年三十夜里十二点,我送你四个大字!

乙:富贵吉祥!

甲:家破人亡。

乙:去你的吧!

 

太平歌词——挡谅(收集参考)

 

元末江山论兴亡,

群雄聚义舞刀枪,

张世诚陈友谅兵强壮,

安徽还有那朱元章,

战太平花云身先丧,

懦弱的朱文逊一跪身亡,

九江口伯温施巧计,

北汉的人马大半伤亡,

中军帐军师传将令,

康茂才打赌要去擒王,

点齐了五百刀斧手,

烈烈轰轰出了营房,

坐在了马上心惆怅,

不由得豪杰怒满胸膛,

西吴王为平天下把圣旨降,

江东桥下紧紧埋藏,

满营将营俱差往,

单单的不差某架海梁。

因此发笑在辕门上,

只笑得刘伯温脸无光。

他那里把我来小量,

他道我胜不了那北汉王。

在宝帐怒冲冲三击掌,

赌头夺印两争强。

倘若是擒不住陈友谅,

割下人头挂在营房。

兵在精来不在广。

将在谋来哪在刚强。

吩咐声三军把土台上,

猛回头 又来了惊慌失措的北汉王。

北汉王皱双眉。

扑簌簌珠泪往下垂,

战鼓不住咚咚……打,

追命的金锣仓朗朗……不住的催。

前面走的陈千岁,

后面跟着一伙贼。

半似人来半似鬼,

个个脸上带着土灰。

好一似佛爷离宝位,

又好似那罗汉无有那袈裟披。

康茂才看罢心中碎,

不由得豪杰俩眼黑。

想起前期兵对垒,

三国的好汉抖雄威。

关老爷挡住华容道。

要捉曹操老奸贼。

今日里相逢在江东桥内。

我比关公他比谁,

美不美来江东水。

亲不亲来故乡谁,

开言来叫声倒运的鬼,

报上尔的名来好把命追。

陈友谅未语先垂泪,

康贤弟何必把我难为?

贤弟你比孤小两岁,

耳不聋来眼不黑。

明知道愚兄无路退,

何必又问我是谁?

孤好比蛟龙离海内,

孤好比凤凰无有翅飞,

孤好比离群哀雁迷南北,

孤好比虎落平阳怎把山归。

贤弟你玉堂金马登王位,

高抬手饶了愚兄这一回!

 

康茂才闻听高声的骂,

喝一声反贼无义的冤家。

我与你在南学同窗长大,

结金兰堆土为炉又把香插。

徐受辉他待你言无二话,

为什么用药酒把他毒杀?

我修书原叫你暗暗藏下,

谁叫你领人马夺取中华。

我国中刘军师阴阳八卦,

算就了你君臣丝毫不差。

你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

你好比贼秦会卖主邦家。

你好比王莽称孤道寡。

你好比毛延寿哄娘娘怀抱琵琶。

青铜刀举起威风潇洒,

顷刻间管叫你血染黄沙。

 

言未尽旌旗招展飘绣带。

三声炮响震云霄,

五百儿郎分左右。

刀枪剑戟放光豪。

陈友谅叩首忙哀告。

尊声贤弟听个根苗,

一半儿郎遭火炮,

一半儿郎顺水漂。

现如今一十八骑孤军到,

贤弟放我活路一条。

康茂才闻听呵呵笑,

大小三军听个根苗。

养兵千日用兵少。

多带麻绳少用刀,

生擒活捉陈友谅,

黄罗宝帐显功劳,

众儿郎闻听齐呼号,

陈友谅魂魄上了九霄,

今日里好比华容道。

贤弟你比关公我比奸曹,

关公饶曹三不死。

你今饶我这一遭,

念在了同窗恩情好,

何必让我吃这一刀。

康茂才闻听心一跳,

这一语好比扎了钢刀。

我比关公实难比,

你比奸曹不差分毫。

关云长饶曹三不死。

念在了同窗我饶你这一遭。

摆开了一字长蛇道,

满怀义气放了奸枭,

众儿郎一个个唉声叹气。

大英雄长叹一声心内焦。

 

(西皮流水)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悔不该与贼把香烧。

关公犯罪刘备保,豪杰犯罪怎能饶。

小校回营速去报,就说老爷放了故交,

七星剑,把头削。一腔热血洒征袍,

好汉英雄辜负了,汗马功劳一旦抛!

江东桥前恩情义浩,留下了美名在万古飘。

 

 

富了以後(于勃洋&张浩2011)

富了以后

             表演:马季、刘伟

甲(马季):哎呦,各位朋友,各位弟兄,你们都吃了呗?

乙(刘伟):哎,我还真没吃呢

甲:走,上喃们公司吃王八去。

乙:你先等会儿,吃什么?

甲:王八啊。

乙:大家伙儿都笑你,怎么吃王八。

甲:王八可是好东西,滋阴补阳的,大补。

乙:那你的花多少钱啊?

甲:不是买的。

乙:那你这王八哪儿来的?

甲:我养的。

乙:你养的…

甲:不知道我干吗的啊。

乙:不知道。

甲:养王八的。

乙:你是养王八的!

甲:你常听人家说得王八大王,那就是我。

乙:是吗?

甲:你上我家里看看去,没有外人,全是王八,

乙:…你家里全是王八呀?

甲:大王八、小王八、中不溜的王八、老王八,这么跟你说吧,你看见我了就是看见王八了。

乙:啊!

甲:不是…不是…就这么说吧,你呀是王八…

乙:别说了你…你不就是一个养王八的吗?

甲:对…对…

乙:你养那玩意干吗?(1:00)

甲:赚钱啊

乙:光顾赚钱了,那名声不好听呀…

甲:干什么好听呀,当教授好听我上哪儿当去?

乙:那是当不了啊。

甲:能赚着钱不就得了呗。

乙:那你赚着钱了吗?

甲:那可不,那王八可值钱了。

乙:是吗?

甲:哪儿个饭馆不的准备几只昂,大家喜欢。我那几坑王八还没养熟呢,全被他们给捞走了。

乙:抢手

甲:你别看你长的挺俊,你没我那王八值钱呢

乙:你怎么说话呢?这养王八有没有风险呀?

乙:风险当然有了,干什么没有风险呀?对不对呀,过去有句老话。

乙:怎么说呀?

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乙:没错。

甲:“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

乙:哎…你等会儿,这句没听说过。

甲:我们做生意的我们都懂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大的你吃不了,胆小的你吃不着

乙:你呀…你那叫撞大运

甲:你完了…年轻轻的,你这个观念陈旧,(2:00)

乙:我怎么了。

甲:撞大运那不叫撞大运。

乙:那叫什么呀?

甲:那叫有胆识。

乙:哦,撞大运叫有胆识。

甲:哎…玩命那不叫玩命。

乙:叫什么呀?

甲:拼搏,陪钱了那不叫陪钱了

乙:叫什么呀?

甲:交学费了,请客送礼那不叫送礼。

乙:叫什么呀?

甲:公关,我出国玩去了那不叫玩去了。

乙:叫什么呀?

甲:我考察去了,大吃大喝那不叫大吃大喝,

乙:叫什么呀?

甲:聚会聚会,弄个小姐三陪,那不叫三陪。

乙:叫什么呀?

甲:休闲去了。

乙:哦,这么回事。

甲:喃们那里就这样,白吃白喝那叫品尝,随便涨价那叫浮动,到处乱收费那叫集资,洗个澡那叫桑拿,越弄越难看那叫美容。(3:00)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什么呀?

甲:这叫超前意识。

乙:这就是超前意识?

甲:我们那地方就这样,现在讲究,你看那搞房地产的,房子还没盖起来呢,他先卖了。

乙:掏钱?

甲:掏钱吧。我们那就是这样,

乙:你们那怎么样?

甲:还没高收入呢,先高消费了,还没做生意呢,他先漏税了。还不到30呢,他搞病退了。还没结婚呢,孩子5岁了。

乙:什么呀这是?就这么超前呀?

甲:哎,我在养王八问题上我也是超前的。

乙:你在养王八问题上怎么是超前的?

甲:就这王八别人不敢讲我敢讲。

乙:行。

甲:就这王八别人不敢养我敢养。

乙:可以。

甲:这王八别人不敢买我敢买。

乙:呵!

甲:这王八别人不敢当我敢当。

乙:你先等会,你说你要当那什么呀?(4:00)

甲:当王八公司负责人。

乙:说清楚了啊。

甲:欢迎上我们公司参观指导昂,我高薪聘请你。

乙:请我?

甲:你是人才,当我们公司当王八总顾问。

乙:别…别…别…不当…不当。王八公司多难听啊。

甲:我们有正式的名字。

乙:你那公司正式名字叫什么?

甲:“绿色长寿集团”

乙:“绿色长寿集团”?

甲: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长寿。绿色,时髦的色,绿色食品,绿色饮料,都是绿的,你看我那办公大楼。

乙:怎么了?

甲:从上到下一个色,王八绿。

乙:你整个大楼全是绿色的?

甲:我喜欢绿昂。

乙:那你那办公室呢?

甲:绿的。

乙:你那个大班台?

甲:绿的。

乙:座的大班椅?

甲:绿的。

乙:睡的床铺?

甲:绿的。

乙:铺的盖的?

甲:绿的。

乙:穿的衣服?

甲:绿的。(5:00)

乙:戴的帽子?

甲:红的

乙:怎么到这儿你改红的了?

甲:戴绿的怕人家误会。

乙:你也知道。别说你公司有点特点。

甲:那可不。没有特点的东西我全给他换了。

乙:是吗?

甲:换的东西多了。

乙:你说说都换什么了?

甲:原先我坐的那个汽车,是绿的——宝来。

乙:宝来挺好啊。

甲:什么挺好。我董事长,坐一宝来,人家看的起呗?换了。

乙:换什么?

甲:进口的,大奔驰。

乙:呵…这回行。

甲:原先我住的那房子一溜小平房。

乙:现在呢?

甲:换了,小别野了。

乙:哎哎…老板…老板,那叫别墅。

甲:独门独院的

乙:对…对…

甲:原先穿的衣裳,一般的衣裳。

乙:现在呢?

甲:换了。

乙:穿什么?

甲:一身的名牌。

乙:原先吃的东西,窝窝头。

甲:换了。

乙:吃什么了?(6:00)

甲:一天三顿驴肉火烧。

乙:真有份。

甲:原先我那个媳妇,农村的。

乙:现在呢?

甲:换了。

乙:换谁了?

甲:城里大学毕业生。

乙:城里大学毕业生人家跟你么?

甲:那不要紧,放身边当秘书,慢慢过渡呗。

乙:好嘛……我呀,看你这叫折腾。

甲:我这叫折腾?你没看见过折腾的。

乙:啊!

甲:社会上少数人折腾。

乙:是嘛?

甲:我知道有一个副乡长,乡长嘛还是副的,他能够折腾。

乙:这副乡长怎么折腾?

甲:一天一只鸡,三天一只羊,天天晚上入洞房,站在村口看,村村都有丈母娘。

乙:呵……哎呀,这副乡长有机会我的见见。

甲:见不着了。

甲:怎么了?

乙:前两天抓起来了。

乙:是的抓起来。(7:00)

甲:这叫折腾,你说这是折腾昂?这不是工作需要昂?

乙:哦?

甲:好几十口子都指着咱吃饭呢,咱不得把公司搞起来昂?

乙:是啊。

甲:搞的红红火火,把各方面关系搞平了。

乙:对…对…对

甲:你的广交朋友呗。交朋友容易昂?

乙:现在不容易。

甲:就这交朋友,我们公司一天没有两顿酒都不行,过不去

乙:靠喝酒交朋友啊?

甲:对。我们得喝酒,我们还有酒歌呢。

乙:你们公司还有酒歌?

甲:对啊。

乙:你们公司还有酒歌怎么说呀?

甲:公司酒不会醉,我不管你会不会;会喝酒喝饮料,这样的职工我不要;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职工我放心;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职工我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桶,这样的职工提副总,能喝一桶喝两缸,这样的职工……这样的人找不着了。

乙:是…是…没地方找去,喝吧喝吧,你这公司早晚让你喝垮了。

甲:这话说对了。这天我上公司去了,一看公司酒少了。快,拉酒去,想不到这三司机他拉笔的醉了一对半。

乙:哦,全喝醉了。

甲:开那卡车就跟开飞机似的,酒瓶子也碎了,那点酒全流到我那王八坑里去,呛的我那王八直翻白眼啊,

乙:那能不翻白眼吗?

甲:我一看情况,坏了。

乙:怎么了?

甲:急忙跑到现场,我安慰安慰。

乙:你怎么安慰的?

甲:我说“王先生吗,不是,弟兄们,坚持住了”

乙:怎么着?

甲:“根据我喝醉的经验,把眼睛闭上。忍一会就能过去。”

乙:哦。

甲:这王八还真听话呢。

乙:是吗?

甲:我说完后一个一个把小眼睛全都闭上了。

乙:睡着了。

甲:呛死了。

乙:那还不呛死啊。

甲:我一看,完了。

乙:啊

甲:全死我前面了。

乙:什么叫死你前面了。

甲:还没我身子骨强呢?

乙:怎么说话呢这是?

甲:王八死了不要紧,我那朋友怎么也不来了?

乙:是啊,你交的全是酒肉朋友啊。

甲:酒肉朋友啊。我银行有一位好朋友,人家听说我这出事了天天上我这来。

乙:看望你来?

甲:要帐来了。

乙:你找人家借钱了吧?

甲:没借钱。

乙:那你是?

甲:贷款。

乙:那就叫借钱。说,借多少?

甲:不多。

乙:多少?

甲:3000万。

乙:你找人家借了3000万哪!(咬牙切齿)

甲:你咬牙干什么?

乙:我怕你还不上啊。

甲:你甭害怕,我没打算还。

乙:你不打算还。人家找你呢?

甲:找我,我跟他对付。

乙:怎么对付?

甲:上门来了,要钱?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看着办吧,你别挤兑我啊,你挤兑我我死去啊。

乙:好嘛,要自杀。

甲:谁自杀?

乙:你不说要死吗?

甲:吓唬他,我真死了,死了小秘书归你了?

乙:什么叫归我了啊!

甲:我这一吓唬还真行了。

乙:是嘛

甲:他们一个一个全害怕了,直劝我“别啊,别啊,帐目问题回头再说,你可千万不能死了啊”

乙:呵。

甲:这才能体现咱人生的价值。

乙:你就这价值呀?

甲:这回咱们成功了,走,喝酒去。

乙:还喝呀。

甲:想不到啊,酒多喝了几杯,我诗兴大发。

乙:哦?还要作诗。你的诗怎么作的?

甲:贷款三千万,利息还不算,借了我就花,不花完不算,你让我还钱,我说我没钱,公安不敢逮,法院不敢判,你非要我还也行…

乙:怎么着?

甲:你先借我五千万。

乙:该进去了你。

 

 

扒馬褂(郎瑞田、廖凯、石墨鲁2011)

 

扒马褂

 

 

丙:谢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甲乙:没我们俩什么事啊?
丙(往四处看)

乙:找什么呢?这儿呢!站这儿俩大活人看不见那?

丙:哎,你们俩从那儿冒出来的啊?

乙:这场节目咱们仨人表演。

丙:你们俩还表演哪?你们会什么就跟这儿现来了?

甲:会什么?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拍胸脯)样样精通。

丙:哟,长能耐了啊。这样吧,今天咱们来个新鲜的,考验功夫的。

乙:你要翻跟头啊?

丙:翻跟头干吗?咱们来个杂学唱,学唱两段京剧。

甲:你看看,我一猜就这个,打小学他就会唱三段京剧,逮哪儿哪儿唱。

丙:我?就会三段?

甲:说的就是你!都老掉牙的了,我们家养的八哥都会唱。

乙:那你还唱什么呀?

丙:你听他的干吗呀?告诉你们说,我唱出来这戏你们听都没听过!

乙:嗬,这话可太狂了啊。

丙:这话不算狂。这样,我唱一段你们要会,我就另唱别段。怎么样?

乙:这样行了。

甲:你听他说呢,就会三段。

丙:甭废话,听好了啊。你们哪儿听过这个呀。(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甲乙丙:(接唱)耳听得城外。

丙:听我的!

甲乙丙:乱纷纷。

丙:怎么意思,你们俩?

甲乙:会!

丙:会?

甲:就这个?空城计?我侄子四岁就会唱。

丙:我这是唱呢吗?我……我这是溜溜嗓子!

甲:遛嗓子先遛出一个来了,还有俩。

丙:听这个啊。(唱)包龙图打坐

甲乙丙:在开封府。

丙:又怎么意思?

甲乙:会!

甲:昨天我刚交给我弟弟唱这段。

乙:哦,俩月前我刚教给我儿子。

丙:呵呵呵,会不就完了吗?这便宜话不够你们俩人说的!

乙:再唱新的吧。

丙:哎,再唱一段你们就不会了。(清嗓子)

甲(对乙):还一个,苏三起解。

丙:(唱)苏三离了洪洞县,

甲乙: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眼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丙:你们俩上了发条啦?用不用打针镇定剂呀?

乙:再唱新的吧,就这段打有恐龙那年就有了。

丙:我不唱了!

乙:怎么不唱了?

丙:太可气了,唱一个接一个,唱一个接一个。这不是成心窝人吗?

乙:这也不算我们窝你呀,你自己要唱的。

丙(对甲):你不就知道我会三段吗?我唱第三段你装不会不就完了吗?

甲:什么叫装不会呀?没能耐你别唱啊!

丙:各位,让您见笑,我们起了内讧了。从此以后,舞台生活,没我了。卖冰棍去。再会,各位,再会。

乙:哎哎哎,你走怎么意思?

丙:太受打击了,不说相声了。

甲(把乙扒拉到一边去):你走还回不回来了?

丙:不回来了。

甲:不回来了?

丙:不回来了。

甲(扒马褂):行,把这个脱下来吧。
(上来脱丙的马褂,

两人撕扯到一起)
乙:哎哎哎!!!(上来拉开两人)有事说事,怎么了这是?
甲:他那马褂,是我的!!
乙:哦,那马褂是您的?
甲:我的!!
乙:您别急,消消气。我问问他去。(转身)丙先生,你这儿来吧。
丙:什么事儿啊?
乙:您哪马褂是谁的?
丙:这不是我穿着呢吗?
乙:你穿着我还没看见吗?我问他是谁的。

丙:是谁的也是我穿着不就完了吗?

乙:这不是没羞没臊么?干脆这么说,这马褂是他的不是?
丙:……是,怎么了
乙:脱下来(上来脱丙的马褂,丙拨楞开)
丙:你怎么也跟他学?
乙:人家的马褂你给人家!
丙:是啊!马褂是他的不假,我不能给他。我怕他扔了
乙:人家的东西扔了人家愿意,你赶紧给人家
丙:是啊,我心疼啊
乙:你心疼管什么呀!给人家!
丙:我……我,咳,我穿着对他有好处。

甲:(插嘴,冲丙)你给我利息是怎么着!

丙:不是
那你不给利钱,你穿人家的马褂,会对人家有好处?
丙:反正……他现在不热。

乙:就这好处啊?

丙:听我说呀,那回打他们家门口过,正好那两天又演出,没在家。我说上他们

家看看去吧
乙:您这都什么人性?人家不在家你上人家看去?
丙:看看弟妹嘛
:主要看弟妹去了
丙:看看哪,天热给买件羽绒服之类的。
乙:然后呢?
丙:我把事一说,把马褂给我:甲这人阿,说话找

三不道两,云山雾罩,您以后替他多担待“。
乙:哦,是这么回事。(向甲)甲,不错,马褂是您的。但人家说了,不

白穿你的,对你有好处。
甲:对我有什么好处?
乙:就因为你这人呀招三不到两,云山雾罩,保不齐让人问住了,他可以个给你圆场
甲:谁说话云山雾罩?我像没文化的人吗?我说的太深奥,他们听不懂才这么说

,您闪开,我跟他说(走到丙面前)你要穿着就穿着,别说走的事。
丙:是,你说咱哥俩关系不错,在台上这么闹没意思。
甲:我也这么想。你还走不走了?
丙:不走也成。

甲:我告诉你说啊,你站这儿别走,待会儿咱俩一块儿回家。你要走就把马褂脱下来。在有,这马褂你不能老穿,得说好了什么时候还。

丙:咱哥俩这交情,穿仨月。

甲:仨月?那我穿什么呀?告诉你说啊,明天一大早把马褂给我送家去!

丙:你这也太紧了吧?穿半个月,半个月怎么样?

甲:别废话,就是明儿!

丙:好好好,明儿半夜三点给你送去。

甲:什么?半夜三点在家不睡觉,等着你送马褂?这什么毛病这是?明儿一早九点给我送去。

丙:怕我起不来啊。这样得了,中午十二点怎么样?

甲:中午十二点,正赶上饭口,你又吃我一顿!明儿一早给人送去

乙:这二位什么交情啊这是?

丙:好

甲:再穿着注意点干净!你看这吃的拉里邋遢的,这都什么呀,以后穿这马褂外边再罩个围嘴儿!

乙:(对甲)您出这主意也不老合适的,就他这模样长得跟夜叉似的,戴个围嘴能好看吗?行了行了,别跟他置气了。咱哥俩好好聊聊。
甲:本来么,一件马褂我在乎什么,但是没有他那么说话的。我们家就他那样的马褂,一万来件。
乙:说着说着就来劲啊
甲:就我们家那动产不动产,多得都没数。就拿我妈来说吧,今年50多了,戴的那金银首饰,当啷当啷的;那手上戴的戒指,都是A翠的。(向乙)你知道这翡翠都分等级,最好的叫A翠,然后BCD往下排。你看(甲)他妈戴的戒指——Z铜的。

乙:嚯——那值不了几块钱了。

丙:当然了,你也知道,我妈有残疾,两只手没有大拇哥。
乙:这是个缺陷
甲:但带上这10个A翠的戒指,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乙:您先等会吧。什么呀?8个指头,戴10个戒指?
甲:我能说瞎话吗?
乙:哪的事你这是?
甲:有人知道阿
乙:谁知道这个呀
甲:(指丙)他知道!!
乙:哦,他知道?
甲:不信你问他去
乙:那我问问他!(转身)丙先生,
丙:啊?
乙:跟您打听点事,有一人两只手没有大拇哥,

丙:就是说八个手指头,

乙:带着10个戒指,怎么回事?
丙:你还没睡醒哪?我听你这是梦话!
乙:我说也不可能吧。
丙:哪有的事?
甲:把马褂给我脱下来!

丙:不是现在不脱吗?

甲:什么不脱?马上给我脱下来!

丙:因为什么呀?

甲:没有大拇哥戴10个戒指,这是我妈!!
丙(对乙):您说这是他说的?
乙:啊。
丙:有!有有有!
乙:嗬,这马褂的力量可真不小啊!您给解释一下。

丙:这个有什么新鲜的啊?你想啊,八个手指头,十个戒指,根据抽屉原理……

乙:您先等会儿,(对甲)我先问问您,有一个手指头上带俩的没有?

甲:没有!你看谁一个手指头上戴俩的!那要戴十个赶上串羊肉串了!那不好看。

乙:丙先生,告你一喜信,他是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戴了十个!

丙(险些趴桌子上):我说,你可太损了你,把这条道先给我堵死。我告诉你说,走在街上游人在后面那板砖拍你那可不是我干的啊。

乙:我豁出去了。说吧, 8个手指戴10个戒指,怎么戴的?
丙: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八个……十个……你就纳这闷是吧?

乙:我当然纳闷了。

丙:他是这个……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事没什么新鲜啊。你是井底之蛙,少见多怪,我还告诉你,以后知道事再打听,不知道的别问,打听心里也是病。得了,别问!
乙:这就完了?我少见多怪,别问,这就完了?不行,我就得问。
丙:你还非得问?这死心眼劲的。你听我告诉你啊,这一根手指头上戴一个,应该是戴八个,怎么呢戴了十个呢?这里面有个科学道理,

乙:有什么道理,说吧。

丙:你听我说啊,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沙锅子不打一辈子不漏。这事啊,因为,既然,大概啊,仿佛是,似乎类乎是啊,然而,可是,所以,她戴了十个戒指,明白了吧?

乙:我明白什么了?你一句没说我怎么明白啊?

丙:哎哟,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啊,我说这么半天你愣会没听明白啊?

乙:你辘辘辘辘说一大堆这都像人话吗?

丙:这怎么不像人话呀?你想啊,这手这样,只能戴四个,要想戴五个,除非这分岔了。

乙:你说那是外星人。

丙:对啊,你想这外星人啊,居住在宇宙当中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天文学上讲叫地外行星,懂吗?

乙:这还真不知道。

丙:你看看,着比这么说吧。它是这个半人马星座啊,有一个恒星系统有三颗恒星,就相当于有仨太阳,这明白吗?

乙:明白呀。

丙:你看那里面行星上面住的人啊,就叫三体人。他们哪,憋着侵略地球。

乙:你说的这是科幻小说,不是真事。

丙:你别着急呀。你看这三体运动问题呀,他复杂了。科学上研究这问题呀,那得说是庞加莱。

乙:对,法国的大数学家。

丙:庞加莱研究数学呀,后来就发了财了,那钱挣得呀。

乙:有钱了买什么呀?

丙:他就买……买戒指!他嫌八个不够啊,就买了十个戴上了。哎,这不戴了十个戒指吗?

乙:好么,他愣会绕回来了。您刚才说这是庞加莱,他说是他妈,这都挨不上,知道吗?

丙:哦,你说是他妈呀?他妈,他妈……

甲:你说话骂街可不成啊!净化舞台你懂吗?

丙:他妈……哎,他妈有六指!她俩手都有六指!做手术做错了,把大拇指剌下去了,也合10

个指头!!(喘气)
乙:哦,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向甲)感情老太太是六指?
甲:对对对。(向丙)累的不善!来,擦擦汗。
丙:哎呀,我的妈呀。以后咱别这么说话行吗?换别人累死了。

甲:行行行,我以后注意点。

丙:这马褂怎么说?

甲:穿一个礼拜。

乙:几位有钱多做马褂吧,太好使了。

丙:对了,你这纸是哪儿来的啊?

甲:这啊,就是我刚从厕所拿的。

丙:破!太损了你啊!

甲(对乙):怎么样?我能胡说八道吗?我这人有学问,说话爱抄近。

乙:你抄近他可绕了远了!

甲:我们是有钱人,文化人,有学问,上过大学(xiao),跟你们不一样

乙:还大学(xiao)?

甲:对了,我们文化人的业余爱好和你们都不一样。你看你们平时也就打牌看电影的,再就是逛逛街买两件衣服。(指甲)有时候连件马褂都买不起。咱不一样,咱的业余爱好都是额乐金德的!

乙:(向观众)这像有文化的人吗,一嘴的炉灰渣子!(向甲)那你都爱好什么呀?

甲:我爱好赛马!

乙:嗯,这还真是贵族运动。

甲:前几天我才买了一匹好马,结果人家告诉我,赛马得注册。

乙:那当然了,有赛马协会呀。

甲:我到那儿去一注册,人家不让我注册阿。

乙:怎么呢?

甲:他们愣说我买的这是骡子!

乙:您连骡子和马都分不清阿?

甲:花这么多钱买一骡子。没辙啊,骑着他回家吧。要不说呢,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就我这骡子,一不留神,掉茶碗里烫死了!

乙:你看看,说着说着这不像人话就又来了。什么掉茶碗里烫死了?

甲:骡子啊。

乙:不像话!

 

 

 

甲:怎么不象话呀?你问他去呀!

乙:他知道?哎——跟您打听点儿事。

丙:她是这个俩手都有六指,做手术的时候啊,

乙:行了,那事我明白了。现在又来了新的题目了。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您听这事儿新鲜不新鲜?

丙:你发烧烧糊涂了吧?——骡子会掉到茶碗里烫死了,这不象话…哎、哎?!

甲:马褂、脱!马上给我脱下来!我不等,我现在就要!

丙:不说好了穿一个礼拜的吗?

甲:一个礼拜?我撕了它我也不让你穿!我们家那头骡子掉茶碗里头烫死了,这事儿你会不知道吗?

丙:噢…噢…噢——这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这是他说的?

乙:没有这个事!

丙:有——!

乙:唉,你这么机灵一人自己做件马褂多好啊!那您说说吧: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烫死了呢?

 

 

 

丙:你…你听我说呀——它是这个…这个…哎——天下虽大无奇不有啊,你是少见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啊,我还告诉你以后知道的事再打听、不知道的别问,打听心里也是病!这事儿你不懂啊。

乙:我说你还会点别的不会呀?怎么又这套啊?

丙:你听我说呀,这事我知道,我能给解释清楚,但这事说来话长,不知各位等得了等不了。

乙:死活也等。

丙:东汉末年呀,巨鹿人张角,提出了革命口号,要闹革命啊,

乙:你要开说三国是怎么意思啊?我问的是这骡子怎么掉茶碗里烫死的!

丙:.它是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对吧,是不是马上就得告诉你怎么回事对吧?它这个…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你就纳这个闷儿对吧?它这个…我也纳闷儿啊!

乙:这象话么,你纳闷儿?你不是知道吗?

丙:先前我纳闷儿后手我就不纳闷儿了,先前我纳闷儿后手为什么不纳闷儿了呢?它是这个水热呀它才烫的,这水呀热点儿大概其也多点连淹带烫的就死了。

乙:噢——不是烫的、是连淹带烫的?更不象话!我就问你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

丙:这骡子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它、它那是大茶碗呐!

乙:大茶碗?那大茶碗连那个骡子蹄儿不都搁不进去么?

丙:它是大茶碗呐…比茶碗还大的…那…那是饭碗了对吧…它那个骡子蹄儿…比饭碗再大的…那就是盆了对吧……

乙:对、对、太明白了!

丙:比盆再大的呢…那就是洗澡堂那池子了对吧…那不就能掉里去了吗!……可是洗澡堂那池子又不能喝茶呀?!

 

 

 

乙:多新鲜呐?谁端着那池子喝茶呀?有那么大力气么?

丙:哎哟…哎哟…它烫死了,哎哟…它这个…它…(突然大声喊)哦!!!对了对了对了!!!

乙: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这儿诈尸啊是怎么着一惊一咋的?

丙:我找着话头了。

乙:哦这话还有头。

丙:对了,我找着话头了,我问您一个人您知道不知道——陈仪伟?

乙:我不管什么陈仪伟不陈仪伟,我问的是这骡子。

丙:你听我说呀,打陈仪伟这儿啊,这骡子掉茶碗里头这就绕过来了——这个陈仪伟啊也是咱们MIT的人,他跟这个石墨鲁他们俩人这交情啊,不客气说,比我跟他还铁呢。

乙:那大概齐也不怎么样。

丙:这天啊石墨鲁骑着他这骡子啊上陈仪伟那儿去,可巧啊陈仪伟哪儿拿着玩意儿呢。

乙:拿着什么玩意儿?

丙:蝈蝈。

乙:那有什么新鲜的?

丙:人家这蝈蝈,小肚儿,大翅,湛清碧绿,你往他跟前儿一站,它能给你唱段《千里之外》。(唱)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乙:行了,那蝈蝈唱出来比你好听。

丙:就说是啊。蝈蝈好啊这葫芦也好——沙河刘的葫芦。

乙:沙河刘的葫芦?

丙:你看,不懂了不是,不懂了不是——北京郊区沙河呀有一姓刘的养活这蝈蝈葫芦最好。

乙:你光说这蝈蝈葫芦了,这离淹死还远着呢啊。

丙:你听着啊。石墨鲁一上陈仪伟家去啊,人家正在那儿摆弄这蝈蝈呢,他去了,他一瞧人这蝈蝈他就夸“嘿!仪伟,您这蝈蝈养的好啊!卖给我得了。”陈仪伟说:“你爱呀,嘿嘿,我就不卖!”

乙:这甲这人性,交这样的朋友也不奇怪。

丙:他干呆着没意思啊,告辞出来要走,陈仪伟瞧见他这骡子了,也要买,以后上学好骑着。

乙:你这都胡给出主意。

丙:墨鲁说:“你不卖我蝈蝈阿,我这骡子也不卖!”正在这时候,来了调停人了,孙杰!

乙:噢,认识认识。

丙:孙杰说了,你爱着蝈蝈,你爱这骡子,干脆你们俩人换换不就得了么?他俩就同意了。这石墨鲁到家请来一帮朋友,沏上茶,要听这蝈蝈唱个歌。

乙:唱什么呀?

丙:要听这蝈蝈唱《死了都要爱》。

乙:到他这儿歌都变了。

丙:他就把这蝈蝈葫芦掏出来了,你倒沉一会儿再打盖儿啊,没有,拿出来就打盖。他这么一打盖儿一使劲啊往外一甩“吧唧”——这蝈蝈出去了、正掉这茶碗里头,刚沏的一碗热茶把这蝈蝈就给烫死了——烫死这蝈蝈,他想起他那骡子来了,烫死了这蝈蝈不如同烫死那骡子一样吗?

乙:嗬!这劲头费的啊!

甲: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哎…(被郭拽到一旁)

丙:我说,你以后说话可得留神啊!蝈蝈掉茶碗里了这象话吗这个?

甲:我这人说话爱省事儿。

丙:干脆别聊了,走得了。

乙:别介,这聊得到有意思了。

 

甲:自从这骡子烫死了之后,我就不养蝈蝈了
乙:哦,戒了
丙:我养蛐蛐
乙:还是秋虫啊
丙:那天我跟媳妇正睡觉呢
乙:睡觉的事就甭提了
丙:听见有蛐蛐叫唤:”嘟嘟嘟,嘟嘟嘟““”我跟我媳妇拿着笊篱,下去逮蛐蛐.结果

没在房地下
乙:在哪呢?
丙:贝壳剧场,赶紧跑过去一看,没在贝壳剧场,在South Station呢。赶紧打一出租:上South Station逮蛐蛐.到了South Station,没有,在纽约呢
乙:啊?跑纽约去了?
甲:买火车票,奔纽约.到了纽约,在Central Park里面,我们就找个铲子,挖呀,刨呀,挖呀,刨呀,从纽约一路挖到华盛顿!
乙:好!(看一眼丙)
甲:到了华盛顿,在林肯纪念堂底下,把这蛐蛐挖出来了!我一看这蛐蛐,那脑袋,跟白宫这么大
乙:是啊?
甲:身子,跟好几列列火车那么长;眼睛跟探照灯那么亮。这我得得着,
乙:等会等会!您先别说了
甲:拿根细线牵回家去,美的我跟什么似的。我““
乙:(制止)别说了!!
甲:怎么了?
乙:您说话还真是满嘴跑火车,云山雾阿啊!
甲:谁云山雾罩了?
乙:这哪的事啊这是

甲:有人知道
乙:谁呀?
甲:他知道1
乙:他又知道?
甲:你问去呀
乙:好,我再问问。丙先生,再跟您打听点事。
丙:什么事,说!
乙:挖蛐蛐从纽约一直挖到华盛顿!

丙:那不是挖蛐蛐,

乙:那是?

丙:那是挖战壕!

乙:蛐蛐脑袋和剧场这么大
丙:胡说八道!
乙:身子跟好几列火车这么长
丙:吃错了药了!
乙:眼睛跟探照灯那么亮
丙:让Burrito撑糊涂了!
甲:怎么回事?这话是我说的!
丙:你说的也没有!
甲:为什么?
丙:(脱下马褂,扔给甲)马褂不要了!!!(完)


托妻獻子(石墨鲁&郎瑞田2010)

托妻献子

 

乙: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凄凉;小桥流水稻花香,日夜千思万想。心中不得宁静,清晨早念文章; 十年寒苦在书房,方显才高智广。(惊堂木响)这回啊,由我给您表演

甲:呦,是您哪!

乙:怎么了,喳喳呼呼的。

甲:您在这儿说相声呢!

乙:可不在这儿呢,往那边儿就掉海里了。

甲:我认识你啊!

乙:噢,你认识我啊。

甲:那可不,(向观众)好角儿啊!著名的相声演员。

乙:不敢当。

甲:家喻户晓、腐乳截肢(两只手都背到后面)。

乙:好么,王致和,还把胳膊锯了——妇孺皆知。

甲:不好意思,外乡人发音不大准确。就是说您相声表演得好,全天下听相声的没有不认识您的。

乙:您可别这么说。

甲:哎,叫什么来着?

乙:(向观众)这就站着个不知道的么。

甲:你别说啊,我想想——你说算骂街!

乙:我说怎么就算骂街啊?!

甲:郎先生——郎瑞田。

乙:还真想起来了。

甲:谁没听过郎瑞田啊,没听过郎瑞田就没吃过猪肉。

乙:(琢磨,向观众,再转向甲)这是好话吗?!

甲:就是形容啊,您的艺术人人都了解。

乙:哼,回民不大了解。(包袱响,停)没你这么形容的。

甲:在中国相声界,我认为你是首屈一指的。

乙:您太过奖了。

甲:谦虚谨慎,待人很热情。不懂就问,不明白就扫听。

乙:不耻下问嘛。

甲:了不起。(向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您这样。

乙:是吗?

甲:好多人是不会假装会。您怎么样,不会就问。不丢人。

乙:那倒是。

甲:你就说去年,我们两个都刚考上的MIT。刚认识,他就问我一个问题:“墨鲁啊,你说什么叫‘聪明’?”

乙:(向观众)这还很难解释。

甲:我说,这——怎么解释呢——这样吧,咱们两个做个小游戏。你就知道什么是聪明了。

乙:怎么做的呢?

甲:我一回手啊,把我这手啊,放在墙上。你啊,攥着拳头,使劲打。

乙:噢,打这手。

甲:真使劲,浑身的劲儿都用这拳头上了——噹!

乙:我把这手啊,就撤回来了,墙上有一钉子。

乙:嚯!

甲:那血,哗——就下来了。问我:“这什么意思啊?”,我说:“我这就叫‘聪明’”。

乙:长知识得出血啊。

甲:当时就会了。第二天,当TA给学生上课:“同学们,知道什么是聪明吗?”

乙:这是显摆来着。

甲:底下坐着二三十学生,都纳闷:“什么是聪明啊?” “老师教给你们,咱么做个小游戏——”

乙:(很高兴地)来来这个。

甲:你们都把拳头攥起来,打我的手(手捂脸)——来——

乙:搁那儿去了,那撤不撤都得受伤啊!

甲:手没事儿,鼻梁子折了。

乙:废话,二三十人揍这一下。

甲:看来他们都比你聪明。

乙:最傻的就是我了。

甲:不说不笑不热闹。(向观众)逗归逗,他从来没恼过我——我们两个有交情。

乙:这倒是。

甲:(向观众)交朋友,大家就得交郎先生这样的。学问好,人品好,气量也大。交这样的朋友,那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乙:您太捧我了。

甲:实事求是。(向观众)什么叫交情啊,平常喝酒打麻将那不算真交情。

乙:噢,那什么样才算真交情呢?

甲:真正的交情,那得是“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得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乙:您说的这些,我有的懂,有的不懂。像穿房过屋,妻子不避,这好懂。它就是说:你到我家随便出入,孩子老婆都不避讳你。这我明白。可是头一句:“一贵一贱,交情乃见。”——这怎么讲?

甲:拿咱们俩举个例子:比方说你现在是个国际知名的科学家,两院院士,得过诺贝尔奖。

乙:噢!

甲:您不但学问上登峰造极,而且有自己的产业。您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全国各大城市都有您的子公司,总资产有几百个亿!

乙:噢,我成亿万富翁了。

甲:甭美,这是举个例子。

乙:举个例子我也高兴。你呢?

甲:我是个落魄书生,博士念到第6年,实验器材还没买全。政府把研究经费撤回去了。导师限我两个月之内写完论文毕业。但是实验器材我没钱置办,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十冬腊月大雪纷飞,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我走在大街上,拉着个破车变卖家里的锅碗瓢盆,攒钱置办我的实验器材。

乙:太惨了。您实验室到底还差点儿什么啊?

甲:一点化学元素。

乙:什么啊?

甲:铀235。

乙:核反应堆啊!。

甲:这时候就听“嘎——”一声。

乙:怎么啦?

甲:一辆卡迪拉克停在我的面前。车门一开,您从里面儿跳出来了。

乙:我是蛤蟆啊?

甲:您不是今天这打扮儿:伸长穿着皮尔卡丹的西装,金利来的领带;脚上穿着鳄鱼皮的皮鞋。左手带着白金钻戒、帝国手表;右手攥着商务通,腰里头别着四个诺基亚。

乙:我这不是折腾吗!

甲:(向乙)你业务忙啊。下来握住我的手,主动跟我打招呼:“你好啊,小德子——”

乙:(向观众,手指向甲)他小名叫小德子。

甲:(向乙)您是——

乙:忘了,想想?

甲:噢,盼盼。

乙:熊猫啊!

甲:您问明了我的经历,沉思片刻,掏出一个支票本来,开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我:“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拿这钱把实验搭起来。等毕业以后呢,我聘请你到我们集团公司的一个新厂做总工程师,正好这个位置和你的专业也比较对口。”

乙:噢,核电站。

甲:烟花爆竹厂。

乙:我缺心眼啊我!

甲:您这五十万,对于我来说是雪中送炭。后来我翻过身来,多亏您借我这一臂之力。这就叫“这就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乙:嘿!这个“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呢?

甲:还说咱们俩吧。

乙:噢,我还是那亿万富翁。

甲:啊不,不是。这天您走在街上没留神,让集装箱的大货车“咣——”给撞了。

乙:这倒霉劲儿!

甲:这不举例子嘛。

乙:举例子我也不爱听。

甲:还好撞得不厉害。

乙:蹭破点肉皮儿。

甲:唐人街出的事儿,脑袋飞到查尔斯河里去了!

乙:嚯!这还不厉害哪!

甲:我正好打那儿路过,看见围着一堆人啊,外边停着救护车、警车。我一看您这下半身,好象是郎瑞田啊。不敢认啊。

乙:怎么的?

甲:没脑袋。

乙: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甲:从你这兜里面翻出一张名片,印着“郎瑞田”。

乙:这是我啊?

甲:不行,不能认。万一有同名同姓的呢?再看上面印着:“华夏有限公司名义顾问,神州无限公司名义经理,联合跨国公司名义董事,国际环球公司名义指导。电话6785423,请胡同的刘大妈叫一声。”
乙:公用电话啊!我这也太缺心眼了吧!
甲:哎呦,这不是我大哥吗?怎么落这么个结果呦!(哭)哎呦,可疼死我了。白酒即便是人送的也不能玩命喝啊!
乙:我还是一醉鬼,撞死白撞!
甲:我赶紧给家属送信,请律师、打官司、领抚恤金、办理火化、找墓地,一切善后都是我料理。这叫“一死一生,乃见交情”。
乙:嚯!哎,您刚才说的那个“托妻献子”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个“托妻寄子”。比方说我啊,出门了,把我的家业都托付给您了,回来我多加感谢。这叫“托妻寄子”
甲:“托妻寄子”是“托妻寄子”,咱俩的交情,“托妻献子”!
乙:这又怎么回事儿?
甲:举个例子。
乙:等会儿,我又撞一回事怎么着?
甲:没有,这回是好事儿。您科研做的好,美国军方请您出山,参与研发秘密武器。合同五年,给您一天的工钱是四万块!
乙:你等会儿我算算啊:一天四万块钱,一星期七天。。。一天四万块钱,一个月四个星期就是。。。一天四万块钱是吧。。。一年十二个月。。。反正不老少钱吧。

甲:可有一样,为了防止军事机密情报泄漏,不许带家属,而且五年之内没有探亲假。您能干吗?

乙:嗯。。。为这钱,干了!

甲:可是,这一年在您82岁,老伴儿故亡,您刚续娶了个28岁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儿,刚刚结婚才一个多月。这媳妇您舍得吗?

乙:噢。。。你这说的是我吗?我怎么觉得像那谁啊?

甲:别那么多废话,问你舍得不舍得?

乙:啊。。。舍得。

甲:可有一节,您又上无三兄,下无四弟;三亲六故走的走,死的死,在这个地方就是我这么一个知己的朋友,您说你把您漂亮媳妇儿交给谁呢?

乙:(对甲)唉,那就交给……给你吧。嘿!(向观众)他把这道而都堵死啦,就这一条道了。

甲:把媳妇托付给我——你放心吗?

乙:(咬着后槽牙)……放心!

甲:大家上眼,看他这模样,咬着后槽牙说话。“放心”!我看出来了,你呀,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

乙:好像干嘛,根本就不放心!众位你看他这模样,肥头大耳,肉大身沉就跟那高老庄里那猪八戒一样,我能放心吗!

甲:你不放心哪?我还不放心哪!

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甲:你走啦,你年轻漂亮的媳妇儿,我不把她接到家里去,一个人独居不行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对不起朋友啊。

乙:那就……接你那儿去吧。

甲:不行不行,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还是位要脸的人。

甲:行了,一咬牙,在Province town 那儿给你媳妇儿租了套房子。

乙:远点儿。

甲:那儿的男人比较安全。

乙:噢。。。(若有所思)是,都不识货嘛。

甲:帮你媳妇儿把家里东西搬过去,买上米面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蛋糖奶;饮料水果小食品、洗发露、润肤液、抗皱霜、防晒油、护肤宝。

乙:想的多周到啊。

甲:车拉到门口把东西写下来。见了你媳妇儿,“嫂子,这东西你自己搬进去吧,我走了,我走了啊,拜拜”

乙:等。。。你这个人,都到了门口了,你不进去歇一会儿啊?

甲:不——不行不行,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避点儿闲也好。

甲:到了旧历年年底,到了你们家门口儿,叫开门顺着门缝递给你媳妇儿一张卡:“嫂子,这卡里面是三千块钱,留着过年吧。不够给我打手机。我走了啊,我走啦,我——走——啦——”

乙:你嚷什么啊,大冷的天,你进去喝碗水。坐会儿。

甲:哎,不行不行,好嘛,你媳妇那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的。。。

乙:又来了。

甲乙: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乙:又这套。

甲:您放心,白天我是一天一天都不进去。

乙:晚上你是一宿一宿都不出来。

甲:不能,我得顾全(指自己脸)这个。

乙:就你这个啊,还不如我(指自己屁股)这个呢。

甲:你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乙:你君子啊,瞧你这模样能君子嘛!

甲:转眼间啊,你这5年任期快到了。提前两个多月,在校内上给我留言了。

乙:我这八十岁老头还挺时尚。

甲:我上线这么一看,我这心里啊——

乙:高兴!

甲:难过呦。

乙:你难过什么啊?

甲:这回不能不往你家里去了。

乙:那是啊。

甲:到家了家门口,掏这钥匙。

乙:掏钥匙?!

甲:他眼看就回来了啊,你瞧这事怎么办吧。“你看着办吧,已然都样儿啦……”

乙:已然哪样了?

甲:孩子呢?

乙:孩子?

甲:过来吧——(向乙)三岁半的小男孩啊,过来搂住我大腿,管我叫爸爸。我说:“别管我叫爸爸了,再管我叫爸爸就出人命了!过俩多月,咱家来一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宽额头,小眼睛,长得跟忍者神龟一个样,管他叫爸爸。在管我叫爸爸,就出人命了!记住了没有!记不住我扒你的皮!”

乙:是得好好嘱咐嘱咐啊!

甲:到这天,我打车,领着你媳妇儿你儿子,把你接回来。在家给你摆上酒席,这会儿你是娇气爱子、人财两旺。你说没有我这朋友,行吗?

乙:那哪儿行啊。

甲:好好琢磨琢磨吧。

乙:我得好好谢谢你。

甲:提谢不就远了吗,往后咱还得交呢。

乙:得交,我拿开水浇你(打甲)!

甲:哎——怎么着?

乙:我问你,我出门几年了?

甲:五年。

乙:中途回来过吗?

甲:没有。

乙:三岁半的孩子(打甲)哪来的?

甲:别打啊,你听我慢慢说啊。你走那年多大岁数?

乙:82

甲:在外多少年。

乙:五年。

甲:所以啊,和媳妇儿结婚不到一个月,你走的。再回来,87了,我怕你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弄个财齐人不齐,到老闹个绝户!

乙:绝户啊,我就是断子绝孙,也没你这朋友!

甲:怎么又来了!

乙:多新鲜,跟我说这孩子是哪来的!

甲:好,今天当着各位,咱们把这话挑明了。

乙:你不挑明也得行啊!

甲:你回来那年87岁,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你回来转过年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儿子,没等着上中学您就许魂归西天了。我把我亲生的儿子给你,让你享受天伦之乐,你回来不问青红皂白,连打带骂(哭)!这就是我交朋友落得好下场啊——(打自己嘴巴,撞桌子寻死)

乙:别难过了——

甲:我不是难过,我心里委屈!

乙:你看你,干脆我给您跪下得了。

甲:那倒不必,我的心你明白就好。

乙:是啊。

甲:儿子是我的。

乙:这我就放心了。

甲:你媳妇生的!

乙:一样啊!